“我不想喝,真的没胃口。”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说完后,又往床上一倒。
蒋墨成盯着她看了好久,久到她都以为他看出了她的意图时,他突然伸手,钻进了毯子,抚上她的小腹,“下午吃了什么,撑着了吗”
他熟悉她每一处,自然知道她在腹中空空的时候腹部有多平坦。
柏盈将脸蛋埋进枕头里,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他也没看到她差点没绷住的咬牙切齿的神情。
她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像这样的祸害就不该再留在世上
“要不要给你吃点消食片”他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或者我们晚点吃点,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柏盈几乎快按捺不住。
她呼气、吸气、呼气平静、平静
“让我睡一会儿,你去吃吧,不用等我。”
这话刚说完,他就起身离开床边,柏盈就算没撑着,也被他气饱了,哪里顾得上他。十来分钟后,一股淡淡的薄荷水味道侵袭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随便冲了个凉换上家居服的蒋墨成不由分说掀开毯子,睡在她身旁。
“你”
干什么
他笑了一声,从背后抱住了她,用宽大的手掌温柔而耐心地帮她按摩肚子,“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柏盈愣住。
“你不肯吃消食片,又不愿出去散步,懒鬼。”他说,“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尽快消化。”
柏盈睫毛低垂,哪怕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还是习惯了掩饰真实的情绪。
她总共装病三次。
第一次是八岁时,无意间听到第一任养父母商量要将她送走,她害怕极了,年幼的她只能想到这个法子,生病了应该就不用走了吧第一任养母还是有些心疼她,却也只是搂紧了她让她听话。
第一次也是八岁时,那一年班上老师要挑选小朋友跳舞,她刚开始很开心被选中,谁知道老师又通知要交钱购置舞蹈服装还有鞋子。她知道柏玉兰生活也没有多宽裕,她怕极了自己花钱太多又一次要被送走。
于是她再次装病,天真地希冀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绝老师。
病了就可以请假,也不用再跳舞了。
那一次她装肚子痛,不敢哭,更不敢哼唧,她没想到柏玉兰会背着她去诊所,因为哪怕在第一家里作为独生女的那几年里,她说肚子痛,第一任养父母也只是会让她睡觉休息或者喝一杯热茶。
在诊所的长椅上,她吓得发抖,柏玉兰僵硬地抱着她,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轻拍。
这么多年了。
她都快忘记了那是什么样的力度,什么样的温度。
一低头,目光落在抚在她肚子上的那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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