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为老朽是在与你交恶,但老朽以为,此间种种皆是为了与先生交好,若有些许误会,未尝不能化解。”
“些许误会?”傅长宵冷冰冰的眼神在众妖魔身上扫了一圈,“什么样的误会,能够误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溟螭公辩解道:
“适方才,老朽与众道友不过是想请先生与吾等同修大道,奈何先生杀意腾腾,吾等只能仓促应战,以求自保。”
“哦,是为了自保啊。”傅长宵绷着脸,仿佛在看一个演技拙劣的智障:“这还真是个杀人的好借口。”
溟螭公见他摆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只能硬邦邦地继续解释:
“以先生的道行和法宝,吾等若是大意轻慢,便是将性命置于刀口,老朽与众位道友一心向道,只盼能够修行有成,并没有枉费性命的雅量。所以,还请先生勿要见怪。”
傅长宵撇了撇嘴。
这老妖怪果然是岁数大,说的话比泥鳅还滑溜,甩锅的逻辑可谓满分。
只是,这老头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有点恭敬。
傅长宵试探道:
“这般无懈可击的措辞,看来尊驾是早有准备。”
溟螭公听他这话说得着实有些轻藐。
语气遂即转为肃然。
“先生虽然勇武,却还不至于让吾等卑躬屈膝,又何需准备什么说辞,不过,先生若真不愿留下,老朽可以做主,送你离开。”
傅长宵本就一直奉行能拖就拖的灌水原则,尽可能地拉长时间好找机会脱身,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突然地提出,要送他离开仙境。
现在倒像是妖魔们有意要驱赶他?
傅长宵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可妖魔的恶毒与人心的肮脏如出一辙,是心地善良的人穷极想象也预料不到的荒唐。
他故此心生疑虑,怀疑送他离开,只是妖魔们用来试探他虚实的伎俩。
虽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甚至在他内心深处,还觉得吃了好几次亏的妖魔们是绝对不会再轻举妄动,重蹈覆辙的。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在实力不济的时候,总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傅长宵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这种可能性。而且,花晚山和柳十三还在他们手里,如果自己只顾着一走了之,保不齐就会被视为迫不及待地想逃命。
他思来想去,还是先稳住、别急的好。
傅长宵旋即压下急切的心情,顾左右而言他:“纵然我有心离开,可我朋友还在这儿,我哪能丢下他们不管。”
听他这样说,溟螭公的眼尾随着眉毛微扬。
“关于这一点,先生大可不必挂怀,你那两位朋友皆已投身桃源仙境,老朽以为,他们是不会同你一起离开的。”
傅长宵眉梢一挑,似笑非笑。
“这哪儿说得准呢。”
他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我总得亲耳听他们说了,才能安心。”
溟螭公抿着嘴,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