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栖月听着她打的官话,心中更加不满。他忽然很怀念她不知道自己身份时的样子,他宁愿她把他当成夜闯寺庙后院的登徒子,也不想看到她如今的拘谨。
她明明该是鲜活的,肆意嬉笑怒骂的顾三小姐。
“你要是想谢谢我,只说谢谢两个字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沉默了片刻,褚栖月淡淡道,“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客套话。”
顾红秩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就当褚栖月皱起眉头,觉得她会不听话时,她很淡定也很郑重地应了,又说,“谢谢。”
褚栖月的岁数不大,却听过很多动听的话。但那些话加起来,都比不过她简简单单的这两个字。他心里动荡。原来她说谢谢时的语调,是这样的。
顾红秩没太注意褚栖月有些出神的表情,她沉吟了片刻,斟酌着说,“吴氏死在了昨夜,殿下可查到什么了?”
“不要叫我殿下。”褚栖月板着脸,见她露出有些惊慌的表情,好像是怕他生气,他的神情又变得柔软。“从云。”他忽然说了两个字。
顾红秩愣着,半晌才反应过来,目光复杂地望着褚栖月,“这是殿下的表字?”
“嗯,叫我从云。”褚栖月和她对视,嘴角扬起。
从云。
顾红秩先是在心里叫了一声,心头弥漫着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本来不该在这个时节开的月季,瞬间都绽放了。原本紧锁着的花骨朵张开,春雨绵绵地落下,滋润着花苞。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忽然害了相思病,那么意外。
被他看着,她心里砰砰直跳。她以前总以为是他长得太好,所以被他凝视时她才会不好意思,现在他顶着这么平庸的皮囊,她还是陷进了他的目光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把心神收住,望着褚栖月却仍然说不出话来。
褚栖月也不勉强她,见好就收,说起了吴氏的事,“我知道吴氏死在昨夜,你心中有很多疑虑。其实昨天晚上,我府中的暗卫出动,一直暗中跟着她,见到了取她性命的杀手。”
顾红秩攥紧了自己的袖子,屏住呼吸等着褚栖月继续说下去。
“杀她的人有武功傍身,是西凉人豢养的死士。”褚栖月只挑重要的说,“我的暗卫追了杀手一路,最后本已将他生擒封了他的穴道,但他还是死了。他体内有西凉人下的蛊,在被封了穴道的情况下强行调动经脉里的内力,就能催动蛊虫自曝而亡。”
闻言,顾红秩纤长的睫毛一颤,半晌才说出话来,“居然是这等亡命徒。”
褚栖月看了她一会儿,道:
“别怕,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