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贤无意评价秋家,而是顾忌着凤颜玉:“事关秋家的名声,秋尚书断然不会把这件事广而告之,但到底要提防着秋家对颜颜的的敌意。”
云安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今澈娘的婚事说定,何家那小子的意思是立即公开,我也有此意。我已经上请延迟回阆城,等陇西李家来人,接手这边议婚的事情,我再回阆城。”
云安石和李新澈再亲,到底也只是姐夫。女子议婚,到底需要娘家撑着气势,免得到时候嫁到夫家受委屈。
凤颜玉闻言,惊讶虽说不上,但还是道:“立即公开?消息传开也就一两日的功夫。可前几日秋家和何家定亲的事情才传开,就立即变卦,这秋芷若,免不了要被人议论了,她当真受得了?”
眼下没人能回答地了凤颜玉的问题,但是凤颜玉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永定伯嫡孙的新婚事传开,百姓定是要议论一番的。
陇西李家远在天边,帝京的百姓不熟,但也知道这是个响当当的家族。这嫡孙和秋芷若的婚事虽然告吹,但却马上又有了如此好的冢妇人选,那么问题定然不是出在着永定伯嫡孙身上。
反观秋芷若这边,婚事告吹后秋府一句话也没有公开申明,竟然还隐隐有躲着大众的意思。好事的百姓要是不觉得问题不出在秋芷若身上,就奇怪了。
只是秋芷若那“大宛第一美人”、“佛莲圣女”的名头太过响亮,在帝京的这些年已经深入百姓的心中,所以反对的声音还是有的。
秋尚书这几日自然也是盯着同僚的议论上早朝的,下朝时总是偷偷关注江瑾贤,见他确实没有要插手的想法,又想起那日的拒绝,倒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能在心里不住地叹气。
回到家里,秋尚书又去院子里看了秋芷若,见她仍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倒是有些念想起她之前顶撞自己,那生龙活虎的时候来了。
“爹……”
秋尚书原本只是想在窗户边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走的,没想到秋芷若已经注意到了他。
秋芷若呼唤的声音像刚出生的猫儿一样细弱,秋尚书心念一动,还是不忍狠下心来,还是走进了门。
“爹,你来看我了……”秋芷若虚弱无力地道,“早上娘来看过我,她说要亲自给我煮粥喝,我拒绝了,我说我没有胃口……”
“爹,女儿不孝,给你们蒙羞了,女儿如今,如今只想速死……”
秋芷若说着说着,眼睛已经带了悔恨的泪水。
“不要胡说!”秋尚书听着秋芷若的话,心一下一下地揪着。秋芷若是秋尚书唯一的女儿,也是几代一来唯一的女儿,还是嫡女,一直以来都是疼爱的紧的。
嘴上虽然可能嘴硬,但无论自己的宝贝女儿犯了多大的错,做父亲的,他还是能为女儿遮风挡雨就尽量遮风挡雨的。
“爹……”秋芷若一双翦水秋瞳令人心疼极了,秋尚书把心一横,问道:“你是否,仍然心仪江瑾贤,仍然想要嫁给他?”
“不,爹,女儿真的没有脸面……”
瞧着秋芷若那副快要过去的模样,秋尚书没觉得恨铁不成钢,反而正色道:“你只需要告诉爹,是也不是,其余的不要管。”
秋芷若故意慢半拍似的点了点头,一滴泪落在了秋尚书的手背上。
“好的,爹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秋尚书得了秋芷若的话,伸出手来摸了摸秋芷若的头,“一切有爹,爹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秋芷若乖巧地应了,秋尚书又替秋芷若掖了掖被角,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秋尚书走后,云禾从屏风后面走进来,到床边扶起秋芷若。
秋芷若接过云禾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淡然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爹爹,不逼爹爹一把,我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云禾沉默地伺候着,她没想到自家小姐连自己的父亲也算计在内。
“只是小姐,您敢肯定,陛下会帮我们吗?”
秋芷若冷哼一声:“我们上次去求陛下,陛下袖手旁观,是因为我们手上没有陛下需要的东西。但爹爹不同,爹爹手上有陛下想要的东西。如果是爹爹与陛下谈条件,陛下定然会应允。”
“虽然陛下是冷漠了些。但只要有用,跟陛下一个阵营,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成为帝京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