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虽有意藏锋,却也不会太过低估自己,写成那样的丑字。
如此一来,对方为什么拿几张红纸的缘由就已经很简单了。
对方拿的红纸,可能压根就不是自己写的,只是为其他人,或者是捡了几张其他人的废纸,想要去扔掉的路上,这才碰巧被叶青釉父女二人撞见,误以为要去投纸。
可这样的话,对方既没有出价的打算,却口口声声说一定可以‘买’下宅院,并且随口答应叶青釉不但可以将宅院给她,而且还可以让她在书房那些在其他人眼中明显有些贵重的字画古玩中选择其一相送。。。。。。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更何况,门口红纸上‘主人家’写着‘价钱几何,各凭本事’,老先生也‘碰巧’对她说,挑到什么,各凭本事。
这话,放在无心之人的耳中或许不算什么,放在叶青釉的耳中,那就太耳熟了!
叶青釉心中念叨一句,嘴上不停,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字。”
“有一副字的题字上写着,‘执金伴君闯天下,而今听竹风声里,芳心错许如刀割。’”
叶青釉伸出手指,将这句里面的仔细拆解出来,一一写在手上,猜出内里字谜谜底:
“看着像是个追忆旧人的诗句,但仔细拆解出来,却是个刘字。”
“我没记错的话,老先生先前写讼状的时候,似乎也说过,自己姓刘对吧?”
这换做其他时候,或许叶青釉也不会多想,毕竟这天地下姓刘的人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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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红纸在先,又是在已经被大家一致觉得是喻荣道人的手稿真迹上发现这样的字谜,再想到老先生的姓氏,这就分外有意思了。
老先生听了叶青釉的话,沉吟几息,突然哈哈大笑。
他笑的极为畅快,倒好像是要将这辈子所有力气都笑完似的,笑的无比畅快,眼泪横流,引得书房里面的人不断往外探头,连连侧目。
老先生笑了足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笑完之后,这才堪堪停下,抚须慈爱的看着叶青釉:
“小娘子,厉害呀。”
“我这一辈子,也就在那一副悼念亡妻的画作上留了一句自己姓名的字谜,你只一眼,便瞧出来了。”
叶青釉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是反推,自然不敢多有邀功,沉默着没接话,可老先生又敲了几眼叶青釉,却瞧出了些什么东西来,奇道:
“难不成,还有其三?”
这。。。。。。
这老先生,也不太好糊弄啊。
叶青釉心中微微诧异,想了想,还是老实讲话答了:
“那也确实是有。。。。。。其三就是,画技。”
老先生这回更是惊奇:
“画技?”
“小娘子还看得懂画技?”
叶青釉略略有些不好意思:
“只能看出来一点点。”
“书房中那些画,基本都有关山水花鸟,可无论是山水花鸟,其实都只用一种画法,那就是没骨画法。”
老先生没有接话,叶青釉只能继续道:
“框线,不一样的是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