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乔回到了拓跋墨的府邸,刚进门就看见站在庭院里的闻人泪,闻人泪看了她半晌,却不说话,转身就往里面走去,宁乔刚刚做了坏事,心里有点发虚,上前扯了扯闻人泪的袖子,闻人泪停住了。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那个……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衣服被人动过。”
宁乔慌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见闻人泪盯着她,说:“给你的药呢,有没有吃。”
“吃了吃了。”宁乔赶紧点头,赶紧从兜里找出之前闻人泪特意给她吃的药丸,献宝似的捧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手里有药味,但是你的嘴里没有。”
宁乔赶紧住了嘴,闻人泪接着说:“这个药丸,有特殊的药味,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在担心我?”
闻人泪的身子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宁乔赶紧拉住他,她将天珠从兜里掏出来,递给闻人泪。
闻人泪的蓝色瞳孔在那一瞬间变化了,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愤怒:“我就担心你会擅自行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我还是拿到了。”
“你怎么拿到的?”
“通过拓跋庆……”
大概是觉得她很疯狂吧,闻人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拓跋庆再蠢材那也是个王子!”
宁乔被他一阵骂地觉得有些委屈,她低着头,没说话。闻人泪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却也被他这态度给刺激到了。她别过脸,看着旁边的放置的一个鱼缸。
鱼缸里有几只漂亮的小金鱼,在里面欢快地戏耍,宁乔前几天无聊了还过来逗过它们,是拓跋墨养的,她盯着那鱼缸,慢慢说:“拓跋墨就算有心想要帮我拿这个,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不想破坏了他的计划,更何况,今天机会难得,我想试一下。”她抬起头看向闻人泪:“闻人泪,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自己的生命,我要活着,我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做的。”
“你其实,是不想祸及到拓跋墨吧,所以才亲自动手。”闻人泪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只能看着闻人泪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一个人在庭院里站了许久,扎答过来送东西,看到她站在这里,随口喊了句:“宁姑娘。”
宁乔似乎是没有听到,扎答摸了摸头,打算接着往里走,却忽然被宁乔叫住了。
“扎答,有一件事,我想需要你帮我。”
宁乔看了看自己从好几天前就收拾好藏在床底下的包袱,很久之前她就想过或许会有再次离开的一天,她也设想了自己去宫里偷天珠,但是却没有想到闻人泪会一直跟着她。
她想到了开头,想到了过程,却唯独没有猜到这结局。
她以为闻人泪是在乎她的,甚至是喜欢她的,但是他今天生气了,知道她通过这样的法子来拿,不知道还会不会理她,宁乔是真的有些沮丧。
再过一会儿,拓跋墨也回来了,他那么厉害,早该看出她跟拓跋庆之间的那些东西,他会回来质问她,并且,闻人泪说的没错,拓跋庆再怎么样也是个王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会进行更大的反扑,到时候她在这里,殃及的只有拓跋墨。
她还是要离开,不管闻人泪愿不愿意跟她走。
宁乔站起身来,拿过包袱,开了门,门口站着闻人泪,宁乔触及到他的衣袖,只觉得衣袖微湿,有些冰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要走为什么不跟我说?”
宁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我不想让你为难。”
闻人泪看了她微微低着的头,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头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辈子,他的转世为人,不过是为了她,如果这也叫为难的话,那么,几千年前他就早已经为难过了。
闻人泪告诉自己不要给她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她,那么倔强,那么勇敢,那么聪慧,也那么的让他心疼。他很庆幸,他是他们中唯一那个没有丢掉记忆的人,那么他也就以为,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是那个会给她无尽包容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在重复的希望和失望中,百炼成钢。
他再次遇见她,终于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让她心伤。
他牵过她的手:“走吧,跟我走吧。”
宁乔抬起头,她看到闻人泪脸上的浅浅笑意,也微微笑了,两人对了一眼,她伸出手,牵住闻人泪伸过来的手,她那种来自心底的信任在告诉他,跟他走吧,管它去哪儿呀。
宁乔跟着闻人泪走街串巷,在王府的后院不远处的巷子里,进了一扇大门,宁乔惊讶地看着他,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自己的地方,先安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