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张春花低头捏着手指头,有些愧疚地说道:“其实夫人和方老爷对民妇出手已经很大方了,但是接生孩子给的银子再多,也是有数的,现在的药卖得太贵了,而且是越来越贵,还不允许多买……
民妇无法确定他们爷俩的病何时能好,便想先掳走这个孩子,假以时日,找机会让他们多给点银子救济,实在不行再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只是在心里有过那个狠毒的想法,但并没有立刻去做呀。
甚至,在掳走孩子后,她就后悔了。
所以才会抱着孩子去拦车,如果能被贵人施舍够了银子,她便考虑把孩子送回去。
没想到出师不利,遇到了一眼看穿孩子不是她所生的司昭昭……
不过还好被提前戳穿了,否则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她岂不是真的没回头路了?
那她的儿子和夫君,还有七老八十的爹娘怎么办呢?
司昭昭沉思半晌,说道:“那个丫鬟的事,我会去和大理寺说一声,好在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不过你至少也要承受一些皮肉之苦。
会打多少板子还要看大理寺怎么评判,以及方尚书他们受害人的意愿。”
张春花连连点头:“民妇都认,只要能活着,打多少板子都行!王妃,我家在……”
她念了一串七拐八拐的路线,随后又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王妃,你是好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民妇觉得你和战神很配,根本不是外面说的那样……”
张春花话说一半,见到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惊慌失措起来:“啊,对不住,王妃,民、民妇不该说这些扰您的心情。”
司昭昭笑了笑,面色淡然地扶她起来。
“我不是洪水猛兽,嫁给谁都非‘我’所愿,谢谢你能看得起我。”
问清楚住处,司昭昭没有再和她闲扯下去。
出了大牢,董大成亲自护送她出门。
在她刚走后,乔衡和文博过来了,他们几乎是擦肩而过。
只不过司昭昭步伐匆忙,根本无暇顾及何人路过。
董大成见到他们二人,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你们来干什么?最近案子多,本官可没有闲情逸致陪你们啊。”
先前他对乔衡再三客气,那是看在大理寺卿乔峰的面子上。
如今乔峰对他的态度冷淡至极,又不许乔衡再插手大理寺的事,董大成自然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套近乎。
乔衡心里骂了一句势力,表面上还是那副谦谦公子的姿态。
“方才我好像看到了摄政王妃,她来做什么?”
董大成没好气的说道:“来大理寺还能干什么,人家有正事,不像你们,整日游手好闲的,乔公子不还急着考取功名吗,还是抓紧念书为好。”
说罢,他丝毫不给面子地转身进去了。
文博担忧道:“摄政王妃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方才也不说和我们打声招呼,难道她还不打算放过你,特意跑来找寺卿告状的?”
“她敢!”
乔衡磨牙根说道:“跟过去看看!那个方向可不是摄政王府。”
二人紧随其后,看着司昭昭进了好几家药铺。
每回出来,手里还提了不少药材。
他们脚都累了,终于见到司昭昭停在一处农家别院前。
进去后,她极为小心地把门都关上了。
“她进去了,咱们也要跟进去吗?”
乔衡眯了眯眼:“必须进去,万一是她的姘头,这不是老天给机会抓她个现行吗!”
他就不信,找到了姘头的窝藏之处,摄政王还这么能忍!
于是,他们鬼鬼祟祟地跟进了院子里,在屋门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