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很大,迎着花荫小路直行,两人在廖府中兜兜转转许久,只是转眼间,廖中恒与那男子便没了踪影,主仆俩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接着便看到了前面一汪池水,犹如明镜,水中央正屹立着一座八角凉亭,走了许久,两人早已有些筋疲力尽。
“主!你渴了吧!我去给你找点茶水点心。”
听她这么说,陆南音也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点头应了应。
亭台周围开满了荷花,能清楚地听到池水潺潺流淌,此起彼伏,令人心神俱醉。
难得陆南音能这么随心所欲地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从进宫以后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往日心里总是藏着太多事,以至于她不知道如何取悦自己,今日以前她所有的热情都早已挥霍到那两个男人的身上,想到这她的拳头不禁又暗暗攥紧了。
正恍惚间。。。。。。
她只觉后背被一只大手狠狠推了一下,那力道很重,不似寻常人的力气,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清那人,就早已摔落到了水中。
只听见,荷塘间一声稀稀疏疏的乱响,伴着一声“扑通”的落水声和女子口中含着水那微弱的求救声,周围此时的虫鸣声显得如此的刺耳,求生的欲望不断加剧,她不断伸出手,渴望有人能看到她。
“救命!救。。。。。。我。”
“救命。。。。。。救。。。。。。命。。。。。。”
“救。。。。。。”
。。。。。。
随着最后一声呼救,她彻底沉入了水底,沉入了多久?我想陆南音大概也不记得了,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许多,她儿时一些零散的记忆,也是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她这一生好像很好,出生在了侯府,虽是庶女,可是从小衣着光鲜,没饿肚子,但又不好,受尽冷眼,永远屈居于嫡女之下,一个陪衬品罢了。
这个恬静的时刻,她孤零零地在水中不断下沉,就连将死的一刻,她始终觉得陆望舒才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她恨!
绝望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跳跃了进来,用他那双强劲有力的手,将她紧紧抱了起来,陆南音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直到离开水面,她早已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烈日照的她有些刺眼,又感受到了有人不断按压着她的胸口,一肚子的水翻江倒海过后,从嘴直至鼻腔内喷洒了出来,她的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
“主!你没事吧!你怎么落水了。”
待她清醒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悯芝那张熟悉的脸。
“是你救的我吗?刚刚不知谁推了我一下,再往后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陆南音支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轻声朝悯芝问道。
“回主儿!不是我!我刚过来,就看你全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就赶紧上前查看了你的情况。”
仔细一想,陆南音依稀记得救她的应该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再说这荷花池这么深,悯芝一女子又怎会轻易将她救起,想来也不太可能。
“推我的人到底是谁?救我的人又是谁呢?”
陆南音嘴里碎碎念道,她不敢相信这廖府中居然还有人想企图杀了她,若不是刚刚那人相救,她现在大概早已沉尸水底,也不会有人看到。
“主!这廖府今日举办寿宴,来往闲杂人等众多,况且对方又是如何知道我们会出现在此地的呢?难不成是早有预谋?”
想到这,悯芝的神色不由得有几分担忧,要知道陆南音眼下虽说受了冷落,可再怎么说也是宫中的嫔妃,今日若是真在这里出了事,只怕她也只能跟着遭殃,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去把廖默崇给我叫来,顺便告诉其他人,我刚刚落水的消息。”
听完,悯芝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将这消息快速告诉了前厅那边,只剩陆南音留在原地,她身上的纱裙早已湿透,原本为了今日寿宴精心打扮了一番,此刻整个人都狼狈极了,就连头上的白玉珠花步摇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前厅内,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廖府,门外不时还有人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对刚刚发生在园中的事,浑然不知。
刚走近,悯芝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中正与人交谈的廖默崇,正不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贺礼,笑的合不拢嘴。
“大人,我们主请你去园中荷花池一趟,有要紧事。”
闻声,廖默崇这才转身看向她,见来人是悯芝,冷冷回应道:“何事不能到前厅说吗?没看到我现在在接待宾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