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石冲将腊梅花的花瓣砸成汁,参和在洗漱盆里,将浑身上下仔细地擦洗了一遍,甚至连脚指头都不放过。
抬手闻了闻,腕间香味悠然,惊人心脾。
她想,这样的味道,三郎该是喜欢的吧?
弄好了身子,又用刚炭枝将牙齿里里外外刮了一遍,涮水,再继续。直到吹口气都是甜的,这才停下来。
她和三郎相处,算上从前他瘫痪的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已近一年了。
他们一起吃过苦,逃过难,杀过人,也一起欣赏过大胜天空最美、最圆的月亮。
他们的感情步步升温,如今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
原本什么都该水到渠成,但三郎对他,却始终像是隔了一层膜。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从不行夫妻之实。
这让她觉得除了困惑外,还有些挫败。
是因为每日烟熏火燎的味道,让他戛然而止吗?还是说,她这因常年劳作而变得结实的身体,让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今夜,帐中温暖,是个生儿育女的好时机。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婴儿哇哇大哭的画面,暗暗道:顾林清刚刚生出来时,应该也是很可爱的吧。
“咯吱”木房门被顾书贤推开。
凌萧萧赶紧用被子将脸盖了起来。
她也不知为何,刚想完亲亲我我的事,再看他,就忽然有点害怕了。
顾书贤一进门就闻见浓浓的腊梅味,环目找了半天,没看见腊枝,就问她:“丫头,你折了梅枝?放哪呢?我怎么没见着。”
凌萧萧轻轻拉开被子,露出额头和眼睛,轻声说:“都拿来擦身子了。”
额。
顾书贤一听,心猛地悬了起来。
丫头她用花汁擦了身子?难道是想要吸引他?
他心里火烧火燎地热,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但他却楞在原地,不敢上前。
万事俱备,就欠东风。
万一这东风死活都不来,他该怎么办?
“哦。”
他木讷地回了一个字,然后径直走向书桌,点灯看书去了。
原来,对他而言,她的魅力,远不如一本书。
是今夜这个时辰不对么?
凌萧萧瞅着他的背影,心中挫败,一言难尽。
最后她将过错都归结为刘大壮,因为今日动了血腥,所以不宜行事。
如此,她才稍微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