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和迟姗姗来到侦探事务所的四楼,重新打开那间胡晓楠和姜超的房子,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两人使劲抽抽鼻子,才隐约辨得那是一股血腥味。
那是一股比原先更为浓烈的味道,从厨房传来。
迟姗姗和顾轻舟循着味道赶往厨房,门被紧紧锁住,拧了半天也打不开。
门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熟悉且低沉,正是胡晓楠身在其中,门缝里传出浓郁的铁锈味,令人不住作呕,顾轻舟的脸色变了变,退后一步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避免夜长梦多,顾轻舟指指门前的门。
这扇阻隔住他们和胡晓楠的门是用质量普通的原木所制,屋主多方辗转,这扇门已然摇摇欲坠,可以上锁但无法阻挡住暴力攻击。
迟姗姗会意,屋内抽泣声变得越发细微,血腥味愈来愈重。
她不敢多想,不顾自身形象,飞出一脚狠狠踹上门板上,发出剧烈的一声响动,门板颤动几下,没有其他作用,迟姗姗又横飞一脚,门锁被她踹开,砰地一声砸在后墙。
迟姗姗和顾轻舟才看见眼前的一幕。
胡晓楠正拖着大腹便便,跌坐在地上,大滩的液体从她身体下方涌出,她脸色苍白,近乎透明,身体虚弱乏力,唇角携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你们来了?”
胡晓楠似乎是算到两人回来,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顾轻舟对胡晓楠的举动早有心理准备,可看见眼前这一幕仍旧难以接受,胸膛处一团火焰径直冲上他的脑袋,烧得他全身酥麻,无知无觉,脑袋嗡嗡大作。
“为了一个男人,牺牲掉一个幼小的生命,值得吗?”顾轻舟咬牙切齿。
胡晓楠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们早就知道是我杀了我丈夫不是吗……我杀了他,本来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她的嗓音微凉,同一时间透着凄楚和悲痛。
顾轻舟这才意识到,这才是她心里唯一的感觉。
迟姗姗朝着她身下看去,对胡晓楠此时的身体情况提心吊胆,一个还未足月的婴儿被自己的母亲即将扼杀在腹中,情绪激动地嘶吼:“胡晓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犯法的,包括现在这么对待你腹中的孩子!政府颁布的刑法规定,不能擅自堕胎,你锒铛入狱,让你父母怎么活?!”
她的声音怒意森森,仍是想对这个令人心疼的女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女人撑住身体的手臂抬起一只,晃晃手腕,她唇角挑起淡笑:“你是说这个吗……”
迟姗姗这才看清,胡晓楠的手腕处有七八道鲜血淋漓的伤痕,被她挡住的身旁还有一把菜刀,利刃那面被鲜血彻底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