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629 片语乱尽七窍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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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子尚质朴随性，身上从来都不会披金戴银，穿纱佩玉，而且在云台之上，陈心隐曾亲眼所见他口沫横飞，痛批云中仙等人装模作样，是个十足的矫情之人，只是此刻重逢，见他衣着得体华丽，叫陈心隐心中感觉落差甚大，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从。

“此一时彼一时也，陈兄，你这话就说得过于拘泥，不够大气。身上穿着如何，重点在于合乎心意，布衣裹身不卑，黄袍加身亦不乐，这才是我辈性情中人的毕生所求。”

卫君子微微一愣，转而说道，他见陈心隐居然折返回来，将衔尾跟踪的自己捉个当场，面上不由赧然，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不好多言，只好借着穿着之事，来岔开话题。

“确是如此，卫兄真乃性情中人。”

陈心隐顺着他的话，没口子地称赞道，只是心中却在想着，他当日分明不是这种说法，对于乾与云中仙等人的奚落言犹在耳，不过难得重逢，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自不会扫兴去提及此事。

对这伙开黑店以谋取不义之财的山贼盗匪，经过一番并不太和谐的逼供，得知历来因贸然反抗而殒命于他们手中的过往客商不在少数，长久累积的罪过，足以宣判他们的死刑。

卫君子二话不说，撸起衣袖，便是下死手好一通暴打，直让得这一片方圆五里之内，鬼哭狼嚎，鸟兽为之绝迹。

“我也来。”

虽已知陈心隐的退让，全是为引出尾随的卫君子而布下的局，燕凌风心中积郁的一股鸟气却是不散，当此良机，他自然不肯错过，冲上前来，辅助卫君子拿人，拳脚之间，酣畅淋漓，算是过足了瘾。

这面才将酒家之中包括当托食客在内的所有强人一网打尽，那边卫君子二人杀得兴起，顺藤摸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深山山寨之中，将余下的匪首等贼子杀了个片甲不留，算是悄无声息地为当地除了一大害。

另还救出了因劫掠而受困于牢笼之中的诸多女子与奴隶，将地窖中发掘出来的金银珠宝尽数分给了这群悲苦的受害者们，好让他们的余生能有着落，而至于如此分法是否妥当公正，是否合情合理，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随性而为，各个都是豪侠做脾性，是做不得太过于细致的账房活计的。

卫君子既已现身，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他不说是因谁托付而来助拳，陈心隐也就乐得装傻充愣，只是不问。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坐在溪边竹林之中，相视一笑，将手中一坛美酒分儿饮尽，而其余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此行北去，愈近北海鬼方，不知那儿情势如何，而这边一行旅者，已由两人变成了四人，有了卫君子的加入，这原本略显枯燥的行途，气氛变得活跃了不少。

“陈兄，你难道不知那鬼方十分遥远？若只是如此步行过去，恐怕耗时不短，万一错过了时日，不该后悔终生？”

卫君子望着逐渐黑沉的天色，转头说道。

他陪着陈心隐终日穿行于这连绵不绝的群山荒谷之中，因要节约所耗时间，又兼各人身手不凡，于是所挑选的路线，以中直为要，而不顾山险壑深，狼丛虎啸，除非需要补给，否则极少偏离路线，经过有人烟之处。

只区区几天的行途，卫君子的华美绸缎长衫，好看有余，耐用不足，而他又与桃夭相仿，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人，一身锦绣，经他狠力糟践，被那荆棘尖石给划成了百结鹑衣，一条条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好不凄惨。

他颇感行动不便，一怒之下，抛下这条条累赘，重新换上了由粗麻布缝制而成的结识衣衫，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活跃起来。

“按我脚程，理应不会错过……唉，其实说来惭愧，我那畏高的怪病一日不去，就实在无法御剑而行，我空有法诀，也有心无力，实在是为此而苦恼良久，不知该如何解决。”

陈心隐不胜唏嘘道，他已为此事困扰了何止一日。

“原来如此，若只是这样，那兄弟我或许有法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卫君子神秘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心隐，只等着他的回复。

“哦，卫兄难道有法子治愈我的怪病？”

陈心隐呆愣片刻，不禁欣喜若狂起来，常言道关心则乱，他常年受此折磨，早已是苦不堪言，空有一柄神剑，与一身的御剑本事，却无法畅快据此遨游四海仙乡，在离地较近的低空还好，一旦升到百丈往上，他就会不自禁地心慌气短，大失分寸，严重时甚至会在眼前出现幻觉，导致剑术不攻而破。

“你这畏高之症，说病也不是病，可治也不可治，且不论可不可治，就是当真可治，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急，是万万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