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厅大概五十公里的路,季年开了一个小时,一路上红灯多得令人烦躁。
木振国特意把今天的月度工作总结汇报会议挪到了明天在开,等季年的这个把小时,他与季文明通了电话。
季年到了木振国的办公室时,正好在窗户外看到木振国撂下电话。
他敲了敲门。
“进来。”
木振国坐在办公桌后面,背后是写着人民公仆的牌匾,办公柜的一个隔间里放着五星红旗和国徽组合的摆件。
季年整理一下警服,扶了扶警帽,推门进来,身板笔直,挺拔如松,一脸严肃,步伐矫健,站定后,季年朝木振国敬了礼。
“坐吧。”
季年脱掉警帽,平整地放在桌角。拉出椅子,端正地坐下,双手规矩地平放在腿上。
木振国对季年露出淡淡的微笑,眼里饱含着十分的欣赏和喜欢。
“说说,去市局这几年长什么本事了?谈谈对工作的想法,对自身的评价。”
季年毕恭毕敬地说:“木厅,我是来向您请罪的,我本事没长,反而倒退了,对工作想法挺多,但为人处世不尽如人意,自身就更不用说了,大案破不了,小案看不上。”
木振国忍不住大笑。
“你小子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嘛!不过评价不客观。”木振国站起来,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警服穿上,“走吧,带你去见见高书记,这过了年之后,咱们公安系统的干部选拔和调配任职已经有了一份新名单,你在其中,如果你的资料组织上审核通过了,就去南新分局上任副局长。”
“啥?南新分局副局长?“
“对,去个一年半载,干出点成绩,再提拔名正言顺,让你总待在市局一个小分队里太屈才。”木振国拍了拍季年的肩,“这是我和你爸商量过的,按正常情况,五年前就该给你提了。”
“木厅,我不适合做管理,我适合跑一线。”季年起身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木振国笑了笑,“所以我说你对自己的评价不客观,走,咱们路上说。”
季年点了头,拿起警帽,跟着木振国走出省厅大楼。
木振国出行有专职司机来开车,这次故意没有安排,他亲自开车。
季年端坐在副驾,如坐针毡。
“别拘束,放松点。”木振国笑呵呵地说,“木醒说我开车踩油门太轻,有点像老牛拉车。”
季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保持礼貌性地沉默。
木振国言归正传,“来吧,说说你对未来工作的规划。”
季年目视前方,一板一眼地说:“木厅,我师父在重案一组干了十几年的队长,快干到退休了都没有提,我才哪到哪儿,我现在手里有个大案在跟,我想跟完这个案子之后再考虑了,如果您方便,就把我的资料先撤回来。”
“什么性质的大案?你说说。”
季年想了想说:“和姓穆的有关,我现在掌握了一些证据。”
“你评估了吗?以你现在掌握的证据可以给此人定罪吗?”
“定罪没问题,只是……”季年犹豫片刻。如果以性侵不满十四周岁幼女这条刑法来判刑的话,视情节严重情况来判刑的话,大概率是十年以上,但想以此判无期或死刑的概率估计可能性不大,这个是有相似案例可以参考的。
“只是什么?”木振国追问。
季年挠了挠头,没有及时回答,思索了一下。
木振国看他拿不准的样子,又问:“是不是掌握的证据不充分对量刑有一定的影响?”
“算是吧。”
季年不可否认,手里的证据只能证明穆启荣性侵未成年人,但无法证明米青和米白的死与他有关,还有养老院的事也在一团迷雾中,和穆启荣有没有关系要继续查下去,如果现在就以此给穆启荣定罪,那么……这几点深深困扰着季年。
“木厅,我有个申请,可以先让我复职,然后接手双胞胎命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