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江澜下意识往后退,瞥了眼洞穴出口。
水声轻晃,对方一步步逼近,嗓音温和轻缓。
“但我不是很明白,想杀我,用我教的剑法才有机会,偏偏你要用刀。”
“为了……万一失手,还可以隐匿身份,假装无事发生?灯也被你熄了……”
他笑了笑:“觉得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
江澜:“……有病就去治,再不济,出洞左拐,城东的疯病收容所还有几个床位。”
对方顿了下,闷闷地笑起来:“……调皮。”
江澜:“……”
“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哪个……”
即将踏上岸时,那人脚步忽然一顿,毫无预兆地瘫软倒下,不省人事。
江澜:“……”
绷紧的肌肉微松,警惕地等了会儿,又点出一抹灵流试探,确定对方不是装的,而是真晕过去后,江澜解下对方腰带牢牢困缚住对方双手,总觉得还不妥当,他在卿御洞中找到一副带锁链的手铐,加一重保险,虽然这手铐材质很差,太轻,锁链也过于纤细,还装饰着没什么用的花卉,一挣就能断裂,聊胜于无吧。
江澜也不明白卿御洞为何会有手铐,又不是牢房。
还有些更奇怪的东西,挂满一整面石墙。
卿御洞有别于外界,无法点燃灵力照明,他只能一样样摸过去,取来,借着灵池碧幽幽的微光,才能确认某些东西是什么。
皮鞭过于纤细,颜色花哨,注入灵力后一抽就能断掉。
没用的东西。
捆绑人的绳索比织毛衣的线还细,江澜以为线红是因为染了血,结果啥也不是。
还是没用的东西。
江澜放弃了,将找来的三副镣铐全给这人戴上,稍大些的铁圈扣在脖颈上,双腕一对,脚踝一对,聊胜于无。
下一刻,他又找到了一盏灯烛,奇怪的是,烛火温度非常低,不慎被烛油滴在皮肤上,也半分烫感都没有,倒是酥酥麻麻的,有些痒,连照明都费劲,又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好在,莫名熄灭的花树灵光又缓缓亮起来。
莫约几十个时辰后,便能重新照亮附近的空间。
借着光,他只能模模糊糊瞧清这人的脸。
男人昏过去的时候,那股危险的气息依旧浓烈,想到一闪而过瞧清的凤眼,凌厉又阴沉,挺唬人的,偏偏双眼闭上的时候,这张脸温和无比,俊美无俦,这一身蝴蝶裙实在不适合他,尺寸太小系不上侧扣,只能松松垮垮耷拉着,从锁骨到胸膛一览无遗。
江澜确定花棠城没有这号人。
否则,就凭这张脸,天天被围追堵截的就不是他江澜,而是这人了。
难道是隔壁海市的人?
来送秘籍的?
城主花的大价钱,该不是让这人入卿御洞修炼吧?
江澜呵呵冷笑,掏出砖头厚的秘籍,重重砸在这人脸上,这秘籍要真是盗版,江澜非逼这人也修炼一遍不可。
不管是什么人,江澜都不相信这人是什么良善之辈。
绑起来,带出去,交给城主处置。
江澜眉眼一冷,恶狠狠地踩了男人手腕一脚,又揉了揉自己刚烙上指痕的手腕,抓来红线,一圈圈往男人身上缠,红线勒在白洁细腻的皮肤上,绕过锁骨,缠上腰腹,再在脖颈后打死结,勒出一道道旖旎红痕,偏偏江澜满脸严肃,认真严谨。
倒不指望这脆弱的绳索束缚住他,但蜘蛛网再细,绕得复杂也能困住人。
顺手再布下个结界,防止其逃脱,江澜准备先去城主府禀明此事,将人丢进府牢中,自己再回来继续修炼。
但人生总会充满意外,尤其是江澜的人生。
洞口的水瀑忽然不流动了,静如冰溜,死死焊上唯一的出口,一根根冰柱坚如磐石,像极了府牢铁窗,刀劈不开,斧凿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