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就来不及了,让林定等着叫什么事儿?
“你说关我什么事?”
我一惊,就看见朱遥从门外走来,一身白衣带着一种和煦温润的气度,然而他眸光却是十分沉重。
“你要去哪儿?”
我嘻嘻一笑,挥挥手屏退了彩吟,才说:“表哥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等会儿去找我姐姐的,你要去吗?我跟你说我姐姐啊人可好了,做东西又好吃。”
朱遥仍旧马着脸,倒叫我有些不敢嬉皮笑脸了,只说:“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好了,我就是出门去踏春的。”
他瞥了我一眼,道:“踏春而已,也值得你一个最不修边幅的人打扮这么好看?”
我不禁满头黑线,却听见他又说:“你上回说八字还没一撇,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我只说你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叫姨母知晓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我淡淡一笑,很是自豪的回他:“这回啊他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可姓林!”
朱遥也愣了一下,道:“姓林?”
“是啊,咱们夷陵的那位大儒不也姓林么?林定啊可好着呢,才不会带坏我。”
“你真是不长个脑子,”朱遥说着用手指第二关节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林老先生根本没有儿子!还什么林定,你去问问,哪儿冒出的个什么林定。”
朱遥这一番话可真是让我惊呆了,我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一身,细思极恐,若林定不是夷陵人又时常戴个面具,会不会是那个人?
“表哥,你帮我个忙。”我淡淡的说。
朱遥微瞥了我一眼,有些不屑的说:“什么忙?”
“今天我觉得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踏春你帮我去赴约,最好打听打听他是何许人也。”
“若是登徒子,咱们唐家又不缺人,欺负了唐家嫡女就是打死了告官也是不怕的,还去赴什么约?”朱遥的表情语气格外生硬,就仿佛林定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一样。
本来打死了对我来说是最好,可楚真是朝廷命官,打死了我唐家区区一介商户之家怎么吃罪得起,想想还是说:
“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表哥不必为我生气,况且他人很有礼貌,或许……或许还与之前来咱们家的那个官有关系。”
朱遥这才点点头,匆匆离去,我看着朱遥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却又实在记不清楚,最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里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站在一片无垠的花海之中,身子从未这般轻松,远远的,我看见一白衫男子朝我走了过来,阳光有点晃眼,我只看见他脸上还戴了一张金色面具……
“婉儿,你可醒了。”
睁开眼,梦境戛然而止。
眼睛被一片烛光占据,我看见姐姐,朱遥,还有母亲都站在我的床边,皆是蹙着眉头关切地看着我。
“醒了就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顾惜自己的身体,一天跑出去疯玩儿,瞧着如今受了风寒非得让大夫给她开几贴最苦的中药才好。”母亲皱着眉一个劲儿的念叨。
姐姐却边安抚母亲边扶母亲出去:“是是是,母亲消消气儿,咱们啊就给妹妹开最苦的中药……”
我迷迷糊糊的,还不知她们在生什么气,朱遥却已率先开口:“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我又是愣了愣,朱遥何时待我这般温存过?从来都是冷着脸批评我来着的。
“怎么?”他又伸手来探我的额头,“已经退烧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糕饼?”
我咽了咽口水,还未回答他已经走近檀木桌去取了些糕饼过来,又体贴地扶起我,方便我进食。
我一口一口的吃着糕饼竟然觉得味同嚼蜡,这般温柔的朱遥让我觉得不是他病了就是我病了。
“我去见过林定了,并且也规劝他离开了,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专门骗你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的。”朱遥又说。
我被哽住了,胡乱的挥手找水喝,朱遥眼疾手快,递了杯水给我,我才舒缓过来。
“什么?骗子!他长什么样?”
“他戴着面具不肯露面于你,你说他长得如何?”
我吸了口气,这他妈是什么运气?遇上骗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背影杀手!我居然还想过同他进一步发展……
想着这些,我就被自己蠢哭了。
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落在朱遥眼中他大概是以为我受到了重创一时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