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收起手上朝天戟。
“张凤临,你知道的,孙昭凌不比先帝。这次你不从,我再难保你。”
“本就欠你条命,张某此生观心之道,执心之行,尽矣,足矣。不过,死后估计又要欠你个人情了。”
“何事?”
“祸不及妻小。”
“好。”
二人背身对话后,宇文靖独自走出了这片林墟。
“姑娘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张颜看着前面只是埋头走路,不发一言的女子,和身旁母亲何氏对视一眼后,疑声问道。
“张家祠庙。”
半晌后,张颜及其母亲随尺树来到了九龙镇郊外张家祠庙。
尺树为其打开祠庙那两扇对开木门后,起身站在一旁。
张颜虽心中依旧不解这神秘女子此举为何意,但还是搀着母亲何氏迈入了祠庙之中。
刚迈入祠庙,何氏便看到了已是缢死在院中松柏树下的张凤临。
“凤临!”
何氏一把拨开张颜的胳膊,快步跑向了张凤临的尸体。
将张凤临的尸体从树上抱下之后,望着他已是毫无血色的那张脸,握着他已是冰凉的手,张颜有些失神。
他不敢相信这具尸体就是张凤临。
明明刚分开不久,明明他本事那么大,明明自己刚喊了他父亲。
尺树不知何时来到了张颜身后。看了一眼躺在痛哭失声的何氏怀里,双目紧闭已是没有了气息的张凤临,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
“你父亲留给你的。”
张颜怔怔的接过那封书信,将其颤抖打开,看着书信上与先前书房那封与君书同样的字迹。
“颜儿,我早已拟好了这封信,若你看到,想必我已不在了。不必悲怆,既为张家子孙,不应因此面上流雨……”
“我年少曾相识一人,名唤朱慎。赶考之时我钱袋被偷,他竟愿与我共分盘缠……”
“我与朱慎乃至交!其何等风骨,殉国于河洛……”
“那景阳贼子灭我张家上下七十余口!此乃国仇家恨,我张家子孙,必不能忘……”
“吾孤身赴死,今生负你母子二人。我儿理应恨我,待来世……”
“丹青画笔乃张家传世之物,其修行之法我藏于书房那块红墙后……”
“举目回望,我张凤临此生无愧中州,无愧张家,唯愧对你母子二人……”
一信读罢,张颜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轻轻折好那封信,而后将张凤临尸体于地上抱起。
“父亲,我不恨你,你堂堂君子,铁骨震世!我们张家更是忠烈满门!此后也会家风不朽!”
“至于那景阳贼子鸠占鹊巢,屠戮中州,修假史,诓骗天下人。自有我辈之后来人,一扫前尘。”
张颜抱其父的尸体一步一步走远,尺树在后缓缓跟上。
本是炎炎如火的天色,却忽有一团阴云弥漫在北阳落雪楼顶,继而开始雪花飘落。
落雪楼三层独自对弈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将手中白子放入棋局,喃喃道:“又陨落一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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