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六真是混账到了家,竟真得将实话说了出来。
“唷!”巧儿听完脸色大变,“你可不兴撒谎的!”
“撒谎我是你儿子!”
“要都是真的,你们三个犯得可是杀头的罪过。”
“岂止是杀头,备不住逮住了就得让人活剐了。”
“你们就这么跑了,官府没贴告示,出赏格吗?”
“不知道呀。八成已经贴出来了吧。至于赏格么……应该少不了,毕竟我们仨都是重犯,一个人就算不值一万,也得值一千。一个一千,三个可就是三千呀。多是不多,可也不算少,买个红砖小院儿,舒舒坦坦过几年还是够用的。可惜呀,我是那个被通缉的,不是那种有资格领赏钱的,要是我有那么多钱,再找个像小嫂子这样的标志女子当老婆,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知足者常乐,这话可是你刚刚说过的。对吧?”
说罢,猴儿六不正经的笑了起来,顺带着给巧儿抛了个飞眼儿。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让我咬一口呀?”
猴儿六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不好,可他此刻醉意上头,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屎是臭的还是香的了。
巧儿咯咯一笑,闪身后退,分明说话不算数。
猴儿六不依不饶,紧着往前凑,不把小酥肉吃到嘴里不散伙。
“唷!糊了!”
巧儿一把推开猴儿六,紧着翻腾鸡肉,快速将鸡肉盛进一个瓷盆当中,对猴儿六挤了挤眼儿,“走吧,进屋吃去吧。”
说罢,一阵清风飘过,人影不见了。
猴儿六愤愤一跺脚,狠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他气呼呼的回到正房,坐下来运气。
“吐舒坦了呀?”小卜挑逗道。
“管得着吗。”他把火气撒在了小卜身上。
“嚯。吃了枪药了呀,咋这么大火气。得嘞,你自己运气吧,我不理你总行了吧。”
“哼。谁也别理我。”
把话撂下,伸手拿酒碗,发现酒碗空空,于是更不高兴。
“当家的。”巧儿笑呵呵地对爷儿们说:“酒没了,别让客人干等着,你去西头老幺那里打三瓶最好的酒去,咱家是不怎么富余,可也不能慢待了贵客。记住了,要好酒,最好的酒,一定要瓶口上拴红布条的那种。”
刘广海赶紧说:“小嫂子客气了,我们已经喝好了,不能再多喝了。这大黑天的,就别让三哥辛苦了。”
“不辛苦,他乐不得家里来朋友,每回家里来人,都是喝到大天亮才算完,这才刚哪儿到哪儿呀,离着天亮还早着呢。小灶上还有一条鲜鱼呢,待会儿我就端上来,你们哥儿几个吃着喝着、说着笑着,让我这个妇道也跟着乐呵乐呵,这多好呀。”
说罢,又催着爷儿们快去打酒。
苗生旺让三人先坐着,大步出屋去打酒。
巧儿则顺势坐在苗生旺刚刚坐过的座位上,用苗生旺的酒碗向三人敬酒。
刘广海实在,嫂子敬酒,不敢不给面子。
猴儿六又生气又想接着跟对面这一尤物套近乎,于是让喝就喝,不甘落于人后。
只有小卜,心里面恍惚有了一种不安。
他阅女无数,可以说什么样的女人都遇到过也都经历过。他从这一名叫巧儿的女人眼神当中看出一丝狡黠。这种狡黠分明来自心底,或可说此女心地不纯,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间,他想起刚刚这一女子与丑男说过的话。
难道……
不对劲,刚才的话里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