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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轮廓(第3页)

“材料是甲供的,但桥是我建的,这个字我不会签,甲方有问题的话,让他们来找我。”肖言昴合上文件,对黎柏道:“我不想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步宴晨听不懂他们话的意思,只隐约从肖言昴的话语中听出那批所谓的‘甲供材料’有问题,所以肖言昴才对这份文件看都不多看一眼,而且,似乎他之前在国内出的那起事故,也和‘甲供材料’有关。

“好,我去和甲方交涉。”黎柏道。

“现在,你可以把它拿去给魏锋交差了。”肖言昴把文件放在步宴晨的手上,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步宴晨看着闭着眼的肖言昴,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仿佛被点了一团火,他的行事作风真的和沈沐好像,沈沐也是这样,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从来不屑向她多解释半个字,明明很想把她留在身边,却总把话说绝,逼她离开。

他真的不是沈沐吗?他真的不是吗?为什么他们如此相似,眼睛,声音,说话的方式,行事作风,在看到他照片那一刻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是什么?可……如果他是沈沐,他为什么不和她相认呢?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步宴晨出神之际,突然感到车一阵强烈的震动,然后整个人都差点往前扑出去,好在肖言昴及时拉了她一把,要不然她头就直接撞前座上了。

“怎么回事?”肖言昴问黎柏,为什么紧急刹车。

“那女人从路边突然蹿出来,挡在车前。我们差点从她身上压过去。”黎柏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瞪着站在车前那名妇女。

步宴晨隔着车窗挡风玻璃,看到果然有一个土著妇女张开双臂挡在路中间,车头离她大概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要是刚才车速再快一点,她现在可能就躺在车下了。那女人也吓得不轻,虽然站在车前,但双目紧闭,头瞥在一边,脖子几乎缩进身体里,整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司机也吓得脸色铁青,回过神后直接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用土语朝那妇女嘶吼,即便步宴晨听不懂,也能猜出他在问候那女人全家。

这时从路边又赶过来一个年级更大的老人,头发斑白,走路一瘸一拐,但怀里却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那男孩依偎在老人的怀里,眼无神地半合着,脸色仿佛蒙着一层霜,但额头又渗着汗珠,看上去极度虚脱。

刚才冲到车前挡车的那个女人,见车停下,急忙扶着引擎盖跑到驾驶室边上,双手死死扒着司机摇下的车窗玻璃不放,半跪着,用极度卑微的身体姿态,和急促的语速对司机说着什么,说的时候时不时地回头看那老人怀里抱着的孩子。

那老人浑浊的眼里老泪纵横,不断用力把她怀里的孩子举过车窗,好让车里的人看到孩子的脸,勾起他们的恻隐之心。

但司机一看到孩子病的症状,慌忙摆手,头摇得跟陀螺似的,拒绝得很干脆,不断往上摇车窗。

“她们什么事?”黎柏问司机道。

司机向黎柏解释了一通,黎柏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到一个极不好的词,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眉头一皱,微微冲司机摇了摇头。

那女人看见黎柏摇头,扒着车窗哭了起来,她无助地渴求着黎柏动动恻隐之心。

“那孩子病了,她们想搭车是不是?”步宴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质问黎柏,为什么司机不让他们搭车?

“羽伶,那小孩在发高烧,你不知道埃博拉病毒正在非洲肆虐么?高烧的孩子,现在连医院都不敢随便接诊,要走特殊通道,她们应该已经求了好几辆车了,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愿意冒险帮她们的。”黎柏语重心长地对步宴晨道。

步宴晨看向肖言昴,双眼直视他的眼睛,将语调尽量压抑至平静,问他道:“总工,我包里有口罩,他也不确定得的就是埃博拉病毒,再加上口罩,应该没问题的,可以让那他上车吗?”

肖言昴保持缄默。

“羽伶,你刚来非洲,还不了解情况……”黎柏替肖言昴道。

“即便了解了情况,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我的良心会不安。现在趴在车窗外的,是一条命,一条弱势但鲜活的生命。我们的一个决定,决定的将是这条生命的去留。”步宴晨直视黎柏,对他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我们当然会救。”黎柏诧异步宴晨竟不管不顾说出那么出格的话?她只是一个文员,居然当着总工的面教训起他这个主任来,和平时那个文静乖巧的步宴晨简直判若两人。

步宴晨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肖言昴,肖言昴依旧沉默。

“总工不打算救这个孩子吧。”她脸上写满了失望,苦笑一声,突然拉开车门,脚跨了出去。她在这辆车里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要用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帮这对母子拦一辆车,或者为她们叫一辆救护车。

然而就在她即将跨下车的一刻,肖言昴突然抓住步宴晨的手,把她重新拽回车里,俯身越过她,帮她关好车门,然后自己挪到了中间的位置,紧挨着步宴晨坐,把自己的原先的位置空出来。

“让那个女人和孩子上车,先送她们去医院。”肖言昴语气强硬,不容黎柏做任何解释。

黎柏无奈地看了肖言昴一眼,朝步宴晨叹了口气,摇着头和司机交涉了一阵,意思大致是多加他钱,司机不情不愿地下车帮那女人和孩子拉开车门。在她们上车前,步宴晨拿出口罩,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确保大家都戴好了,才点头让她们上车。

女人感激地抱着孩子坐到了步宴晨身边,破涕为笑,隔着口罩不断亲着她孩子的额头。

把她们送到医院后,步宴晨、肖言昴和黎柏一同送孩子去看医生,黎柏主要是去医生那确定那孩子的病因,他怕是传染性疾病。步宴晨和肖言昴则陪着孩子做各项检查,全程肖言昴都默默付钱。

最后确定那孩子得的是疟疾,医生说因为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打针吃药就行。

那女人带孩子打针的时候,步宴晨和肖言昴一同等在医院的走廊上,沉默许久后,步宴晨对肖言昴提出了辞职的申请。

“你要辞职?”肖言昴有些诧异,问道:“文件我看了,人我也救了,现在向我辞职,为什么?”

“个人原因。我想总工应该没兴趣知道。”步宴晨摇了摇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兴趣知道。”

“我原本有个妹妹”步宴晨看着肖言昴,眼神透着些许疲倦,长长地抒了一口气后,对他道:“我的妹妹死于一场火灾,她15岁那年,家里发生大火,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小镇上,小镇正在建一座大桥,那座桥建成后,能把去城市的时间缩短半个小时,但是火灾发生在大桥通车的四天前,等我们把妹妹送到市属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她们,晚了半个小时,妹妹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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