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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转直下(第2页)

18看向步宴晨小心翼翼对她道:“现已确认,罗博在交通事故后,被警察盘问过,现被警方控制,身份恐怕暴露。周导……身份已经暴露,元老院认为,他们不再适合担任干预师。”

宴晨打断18的话,对他说:“我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

“他们已经暴露,您应该知道您现在不能去探视他们,罗博和周导也不会希望你去。而且后勤部门已经通知周导的家属前去照顾,这样退休对他而言可能是最好的。”

“他被强制进行了回忆再植,回忆再植机的副作用会逐渐在他身上显现,他会逐渐丢失回忆,忘记过去,我该怎么向他家人交代?”步宴晨缓缓蹲坐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垂下头,自责的看向手中的‘祝福吟唱’,她觉得如果沈沐在的话,事情一定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沈沐一定会有所警觉。

如果是他的话,现在会怎么做呢?步宴晨问18。

“如果是沈沐的话,他会当机立断,宣布宁霄鸿干预案失败,封存暴露人员档案,尽最大可能善待他们,让他们余生无忧。”

“宣布宁霄鸿干预案失败?”

这大概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率的及时止损处理方式,步宴晨相信沈沐一定会这么处理,他从不似她这般优柔寡断,现在的形势,外部有Fate的威胁,内部充满了不稳定的因素,并且宁霄鸿干预案已经在失败边缘,内外交困,进退维谷,她凭什么力挽狂澜?

唯有壮士断腕,才是最佳的选择。

步宴晨知道,她懂这个道理,可是如果干预任务现在戛然而止的话,周导的记忆怎么办?按照之前病例的推断,进行过记忆再植术的人,平均半年左右就会出现记忆衰退的副作用,一年左右就会逐步失忆,到时候,他不仅会忘记亲人,朋友,严重的话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会记不起来,甚至大小便失禁,完全丧失自主行为能力。

“需要我向元老院申请终止宁霄鸿干预案吗?”18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那声音像来自水面上的人对溺水者缥缈而混沌的呼救。

“等等。”步宴晨烦躁对他道。

“干预案终止有时限规定……”

“我说等等!”步宴晨声音陡然提高,18愣住了,它的记忆里,步宴晨从来没向他发过火,即便沈沐消失后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步宴晨都没有这么大声对它下过指令。

步宴晨自己也知道有些失态,她的手搭在18身上,抚摸着他的头,把它抱在怀里,轻声向它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不想终止宁霄鸿干预案,是我把周导请来成为干预师的,我能接受他退休,但绝对不能接受他退休后变成那种样子,我……必须要把宁霄鸿干预案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清除他身上的副作用。”

“宁霄鸿干预案的失败,绝对和Fate组织有关,在他们行动之前,周导和大菠萝已经暴露。这么了解整个行动计划的,除了你和周导、大菠萝,只剩下锦衣和南柯梦。”

“你是在提醒我,我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

“是的。”

步宴晨无奈的叹息一声,沈沐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很累,手下都是一帮心比天高的所谓精英,特别是逍遥王和落日弥这两位,平日里就没把她这个‘首席’放在眼里,我行我素不说,还总是越级和元老院联系,没有周导的话,步宴晨压根压不住他们两个人。这也是周导启用大菠萝他们的真实意图,他是怕自己哪天不在步宴晨身边,她会被自己手下完全架空。

周导的苦心孤诣,步宴晨哪里不知道呢?

中华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的朝堂上,哪一朝哪一代不是贤者如风,智者如云,而哪一朝哪一代,不是成也风云,败也风云,镇得住,便是扶摇而上,镇不住,便是水亦覆舟。

人性的诡谲,正在于此。步宴晨即便知道手下有人不可用,但又不得不用,她知道外敌环伺,但又不得不踏出安全区,明知山有虎,却又不得不像虎山行。

“帮我联系逍遥王和落日弥。”步宴晨凝眸对18下令道,不论镇不镇得住,她现在除了启用这两位之外,别无他法。

“不论对手是谁,他们对周导和大菠萝都没下死手,这可以看做是一种警告,如果我们继续对宁霄鸿进行干预的话,对方不见得会再手下留情。而且内部……”18说。

“联系他们。”步宴晨坚持道。

“兄弟,借一下饵料箱。”

宁静的小河边,一个彪形大汉走到斜躺在靠榻里的杭锦珅身边,他的身躯如此魁梧,乃至遮挡了杭锦珅头顶的三寸阳光。

杭锦珅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那个魁梧的家伙,却是钓友刘司空。刘司空是当地的警察头头,闲暇时常来三彩河边垂钓,偶然间结识了杭锦珅。

原本他对杭锦珅是没什么兴趣的,这家伙总是一副萎靡的样子,蓄了很长的头发,刘海几乎遮住眼睛,胡子拉碴,穿的衣服都是看上去价值不菲,但都很旧,有些袖口上还有磨破的痕迹,而且总摆着一副爱答不理的拽样,所以刘司空起初对杭锦珅正眼都没看一眼。

后来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手臂摆幅很小,和电影里特工的走路方式很像,但这也没什么,直到有一次听到他用一种南美小语种方言和人打电话,刘司空才惊觉起来,这种方言他在侦破一起跨过贩毒案件的时候,曾经研究过。

“自己拿。”杭锦珅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饵料箱。

“今天上几尾了?”

“3尾。”

刘司空抽出他的饵料箱,看到里面的饵料既不是糠饼也不是红虫,而是一种长着两个触角的软虫,这种虫子显然不是本地产的。他看见这种饵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递了根烟给他,一边给钩子穿饵料,一边问道:“兄弟你这种饵料我都没见过,你哪人呢?”

杭锦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都派人跟了我一个月,连我是哪里人都没查出来?刘警官。”

刘司空脸色一变,而杭锦珅的鱼竿一沉,又有大鱼上钩。

“你知道我是警察?”

“嗯,我还知道你晚上有任务。”杭锦珅一边收杆,一边对刘司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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