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房间内漆黑一片,但是苏叶的眸光仍是可以清晰的锁定那一抹走的有些焦急的挺拔身影,她试图下床去拉住他,可是她躺了这么几天,身上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是下床了,她此刻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费力挣扎了几番,没能起来,索性也就放弃了,颓然的躺在床上,澄澈的眸子望着漆黑的房顶愣愣的发呆,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刚才他对自己的关心,她感受的那么真切。
可是,她醒来之后,他就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伴随着一声开门声,房间的灯被豁然打开,明亮的光线照射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习惯了黑暗的苏叶伸出手掌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透过指缝她翘首望向门口,她以为是他回来了,然而令她失望了,首先进来的是女佣,而女佣的身后跟着肖漠。
肖漠此刻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大褂,就连鞋子都是医院特需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医药箱,他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气喘吁吁的踏步进来,连呼吸都是紊乱的,看的出来,他是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他刚刚做完一台手术,下了手术台屁股都没坐稳呢,就被黑风连拖带拽的拉过来,他感觉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尽管心里对慕孜宸有气,不过他看见苏叶倒是扯唇一笑,“小丫头,你可终于醒过来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苏叶摇摇头,“除了身上没有力气之外,没有不舒服。院长,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肖漠隔两天都会过来给她检查,但是都是在白天的时间,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
肖漠疲累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过苏叶的手仔细查看,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满抱怨道,“我也不想来,还不是某人非把我拖过来,说是把你的手弄伤了。”只不过,越检查肖漠的脸色越铁青,因为苏叶的手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红肿一下都没有,很正常的一双纤手。
别说是他了,就连苏叶都有些惊诧,她原本以为大叔直接离开了,却原来是去将院长拖过来为她检查手,所以说,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她是吗?
想到他的心里依旧有她,她的唇边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肖漠在她耳边叨念着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傻笑。
肖漠伸手在她的面前挥动了几下,直到她回神,肖漠才继续道,“小丫头,傻笑什么呢?我刚才跟你说话都没听到,我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宝宝也很好,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最近需要好好补补血气。对了,你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手臂会流那么多血,而且你的手腕处还有一排牙印?”
肖漠状似无意的提起,他可不敢忘记刚才进来之时,门外的人对自己的嘱托,让自己一定要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那天的事情。
“你自己怎么不问?”肖漠被硬拉来,本就有火气,没好气的回道。
慕孜宸很稀奇的没有回怼他,倒是有些受伤似的摸了摸鼻子,眸底暗淡的道,“我也想问,但是她应该不会告诉我吧。”
那一刻,肖漠看着慕孜宸那般无奈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他从未见过他那般模样。
苏叶沉思了片刻,倒是认真的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肖漠,语气有些无辜的缓缓开口,“那天在马场,我遇到了一个神经病,我手上的伤口就是他咬伤的。”提起慕寒夜,苏叶的小脸上就有些愤愤不平。
“神经病?”肖漠的眸光里明显疑惑的看向苏叶。
“对啊,他不只有神经病,而且还有病,羊癫疯,就是浑身抽搐的那种。”苏叶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着急的解释着。
“对了,院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在看到肖漠点头之后,苏叶继续说道,“你和大叔从小一起长大,那你一定很了解大叔,大叔他有没有其他兄弟之类的啊?”想到那天的男人的长相,苏叶不相信世上会有两个长相如此想象的之人,除非他们有血缘关系。
“没有啊,你之前不是都去过老宅了吗?他就只有慕心一个妹妹而已,怎么突然这么问?”肖漠的状似无意的回答,心里却是激起了惊涛波浪。
“哦,没什么。”苏叶眸光闪烁,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好好休息,最近可不能到处乱跑了,你的身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肖漠板起脸故作严厉的道,说完直接收拾医药箱走出房间。
走廊的尽头,一抹黑色的挺拔身影孤独的站立在窗口,他的指尖夹了一根烟,眉心紧蹙着,性感的薄唇轻缓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朦朦胧胧的萦绕在他的周身,他的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忧愁和孤寂。
跟苏叶在一起那些日子,因为苏叶不喜欢烟味,他已经戒掉了。但是苏叶离开古堡的这些日子,他整日的除了与烟相伴就是与酒相随,而且烟瘾越来越大,尤其在今晚这样焦躁的夜里,他更是想要抽支烟来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
肖漠阔步走过去,看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蒂,眸色复杂的瞅了一眼慕孜宸,语气却是松快的开着玩笑,“少抽点,我可不想你半夜把我拽起来给你的胃动手术。”他说的话虽然欠扁,但是却透着浓浓的关心。
慕孜宸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将手里的烟卷递到嘴边狠抽了一下,黑眸扫向肖漠,有些紧张的问,“她的手没事吧?”他担心自己刚才太过用力伤到了她。
“还说呢,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白白嫩嫩的一双玉手,下次再有这种事可别折腾我了。”肖漠哀怨的道。
慕孜宸听他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深邃的黑眸望向远处,自顾自的吞云吐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