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丘界,十方城,凌碧峰,荒磐殿。
阿喜派了芙蓉石、鱼鳞石成灵的几位女官在服侍夏织秧梳妆打扮。
夏织秧此时坐在石镜之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妆容,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几次尝试想冲破七色灵羽的禁制,都没有成功。
她也在心里嘲笑自己道:
果然没想到,自己竟会受制于几根羽毛。
她看着正为她画眉的芙蓉石灵手有些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问道:
“你们竟然都背叛我了吗?”
听她如此问,几个石灵齐齐跪倒,惊恐万分道:
“女帝饶命,女帝饶命。”
夏织秧看着她们,不过几千岁的年纪,还都是孩子,缓和语气道:
“你们都起来吧。我现在是阶下囚,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见她们不敢动,又说道:
“快起来给我梳妆吧!若是晚了,阿喜不会怪你们吗?”
听夏织秧如此说,几个女官赶忙站起来,梳头的梳头,抹胭脂的抹胭脂,整理婚服的整理婚服,唯独画眉的芙蓉石灵还跪在面前。
“女帝,不是我等要背叛女帝,实在是阿喜太心狠手辣。女帝不在这些年,家里的老小没少受他的欺负。如今有了穹羽界撑腰,更是肆无忌惮。方才已将东亭山和西庭山轰了。”
这东亭山和西庭山乃是凌碧峰的两座脚山,夏织秧还小的时候常在这两座山上玩。东亭君和西庭君常给她讲九界的故事。
如今这两位老辈子,竟然说轰就轰了。
夏织秧一滴眼泪落下来,砸在地上,化作几颗泪晶。那几个女官赶忙蹲在地上捡了起来,惊奇的看着。
“女帝,这便是人的眼泪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眼泪,女帝已修成九窍,这泪晶里蕴含着女帝的灵力。”
其它女官看了看手中微微泛光的泪晶,兴奋道:
“女帝,可否将泪晶送于我等?”
夏织秧看着这几个孩子,刚才还在害怕,看到稀有的东西很快就兴奋起来。
这时候有个年岁稍大的鱼鳞石灵说道:
“你们几个快起来干活吧,一会阿喜来看,若没化完,小心被拈成粉末。”
那几个石灵听了,忙藏起泪晶,低头干活去了。
夏织秧见那芙蓉石灵既没有捡到泪晶,也没有起身,安慰道:
“你起来吧。东亭君和西庭君是我的旧识,我不会让它们白白冤死。”
芙蓉石面容扭曲,它们还不会用五官来表达对应的情绪,它娓娓道:
“女帝,我自小就在东亭山长大,受东亭君恩泽。东亭君和西庭君誓死效忠女帝,不肯向阿喜称帝,所以就……”
夏织秧没想到,这东亭君和西庭君竟比凌碧峰还有骨气。
她看了看跪着的芙蓉石灵,虽是块石头,心却是热的。
“你起来吧。本座不怪你。这笔账本座早晚让阿喜偿还。”
芙蓉石灵这才起身,继续给夏织秧画眉。
夏织秧见它两眼干净,联想到岩丘的众多子民,有些恨自己:
你身为女帝,竟然连自己的子民都护持不了。它们不背叛你,又该如何?
夏织秧见她是这几个石灵中灵力修为最低微的,便又问道:
“放在地上的泪晶,你为什么不要?每一块少说也有千年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