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显龙:“那就是你了!老子们打胡子又累又饿,给我安排酒肉。”
“好,我马上进镇去征集犒劳!”
于显龙:“征集你奶奶个腿!就是你家了,牛马猪羊都给我宰了,白面馒头老白干儿!老子们要吃住三天!”
这个于显麟跟韩三虎当了三个月的副镇长,好处没少捞!
于显龙这些人现在不是镇长,不是守备队。你可以说他们是打胡子的胡子。可是这伙胡子不祸害老百姓,专门收拾他这个副镇长。
田半拉子报仇的机会来了。
他手拿于显龙的柞木棍子逼着于显麟杀牛宰羊,在于家大院大开酒宴!好在这个小马倌实在舍不得杀马,于家大院的三匹马算是逃得活命了。
吃喝三天,于显龙下令把于家黄白之物值钱的玩意儿统统抄了,分给被小白狼抢劫的人家做补偿!那三匹马也被半拉子带走了。
除了两头耕牛,于显麟家一时之间成了穷光蛋!
统计一下,龙湾镇基本没什么太大损失。镇长没了,守备队散了,豆腐张那一个班死了三个,其他人不知所踪。
损失最大的竟然是大东医馆!东西被抢走多少不得而知,最要紧的是花田仲的妹妹花田咲和她的那个日本侍女被胡子掳走了!
花田仲一状告到了新安县。
豆腐张坐不住了。
他本以为拉林河以北的老毛子被杜仲甫灭了,新安县境再无大的匪患。蛟龙河路桥的修建也落到了自己的手里,现在他是春风得意,天下太平。没想到,一夜之间,路桥被炸了,龙湾镇一带竟然出现这么大一股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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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于显龙这一伙。全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竟然干翻了三百多人的大股绺子!他们现在不是守备队,于显龙也不是镇长,不受自己节制。龙湾镇一旦脱离自己的掌握,那么驻野兔岗的两个步兵连就成了孤军。
再冒险,他也得亲自回一趟龙湾镇,见一见于显龙。
可是他回到龙湾镇之后才明白,于显龙他根本见不到!别说于显龙,就算小三元、柏大锤这些人都不见踪影。他只好硬着头皮置办点礼物,去了于记医馆。
只有汪润贞婆媳两个,不冷不热地给他斟了一杯温暾茶。
豆腐张寒暄了几句问道:“干妈,我三弟他……”
于朱氏:“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打穿军装的。不管那些穿军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也是犯了王法呀。他还敢见你这位大团长么?”
豆腐张:“那姓梁的确实是当兵的……”
汪润贞:“哼哼,比当胡子的还操蛋,还可恶!胡子抢完就走,他可是抢完了不走,接着祸害。”
豆腐张:“弟妹,我是这么想的。要是三弟能戴罪立功追回人质,他还可以再当镇长……”
汪润贞一顿茶杯:“姓张的,你拿我男人当傻子耍么?你的地面闹胡子绑票,你那些官军是吃屎的么?我男人是啥,他就是个四处避难的大夫。打完胡子连家都不敢回,还得四处躲着当官的!你以为你那个破镇长的位子是啥?是皇帝的金銮殿么?哼哼,花田咲让胡子绑票,那可是一宗大官司,我男人顶得起么?把兄弟,没这么害人的吧?”
豆腐张被汪润贞抢白的阵青阵白:“干妈,你看……”
于朱氏一扬脸:“张团长,我儿子惹祸了。我们娘儿两个可是这院门都没出,有事你还是找他去吧。”
豆腐张无话可说,只能讪讪离去。
豆腐张一走,于显龙就从内室出来了。
他不管豆腐张怎么上蹿下跳,于显龙吩咐各位弟兄,只当小白狼一伙没来过龙湾镇。除了半拉子牤子在镇里待不住,骑着马漫山遍野的信马由缰之外。柏大锤继续打他的铁,黄占元继续赶他的大车,老蘑菇继续到处采集药材,白大姑娘继续带着大秋子经营菜园子,郎占山继续帮丁寡妇忙活大车店。于显龙本人拿着布招子,继续四乡行医……
花田仲却把官司打到了奉天日本领事馆!
花田仲必须这么做,必须把小事闹大,必须做得让人们认为他和他们日本人与这次胡子砸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最大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他必须绊住豆腐张,让奉哈铁路一寸也修不成。
花田咲被掳走,不是一般的胡子绑票,是中国土匪劫持日本侨民。这是国际纠纷!
豆腐张顶不住了,追究起来孙殿臣敢要他的脑袋!
要找到花田咲,就得找到小白狼,放眼新安县境,谁有这能耐?
豆腐张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于显龙。可是于记医馆对他这块豆腐,已经彻底凉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