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我还有事儿问你,你们日本人的脚什么样?跟牛蹄子一样?”
“扯淡!跟你家伯母的一样,我们不缠足。你看看。”花田咲脱下木屐,露出一对纤纤玉足。
“男女都一样?”
花田咲收起双脚:“当然一样。你见过有人长牛蹄子的么?”
于显龙:“这就怪了,从拉林河边我就发现过奇怪的牛蹄子脚印,后来才知道那是小白狼一伙。我在那段路基周围转悠三四天才在一片湿地发现了一些隐约的牛蹄子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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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那伙蒙面人还真的兴许是日本人干的。呵呵,日本人有一种鞋分成两趾。”
于显龙:“我说对了吧?就是你们干的!”
“错!黑龙会主要经营南满株式会社的业务,军队守备队归督军府管,上次打官司归奉天领事馆,三权分立。另外还有搞不清的军刀组呀,义勇军呀,绿林胡子呀,谁也管不了啊。”
于显龙:“要这么说,龙湾镇附近一定有日本人当家的暗绺子!十之八九又是满蒙之虎的爪牙。”
花田咲:“满蒙之虎这些人很麻烦。雨淋头本来就对奉哈铁路耿耿于怀,很多关键文件拒不签字。这些他算找到借口了。现在整个奉哈铁道只有蛟龙河铁路桥完全属于满铁……”
于显龙别了花田咲,偷偷地在大东街日本人的商铺买了两双牛蹄子鞋。
日本人的动作非常快。豆腐张刚刚被押走不到五天,他们的建桥工程队就开到了蛟龙河上。趁着蛟龙河的枯水期,他们挖开输水通道的便河就开始招工挖桥基!
对龙湾镇人,接触日本人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帮罗圈腿猪屁股的小鬼子,人小心眼儿更小。说话办事笑容可掬,连连鞠躬,可是一谈到交易,分毫不让,比老毛子可抠门儿多了。
不过这回可真大方,日出开工,日落收工,一天三斤洋白面!抵得上九斤小米!而且一天一开绝不赊账。
龙湾镇正是秋收前农闲季节,见到洋白面都疯了。赚到白面的人,拿回家烙饼包饺子,能香透半条街!
这回连于三先生都动心了。他扛着铁锹去干了一天,拿回白面吃了一顿打卤面,这回连从来不肯出力吃苦的牤子都跟去了。人多了就倒班,夜班三斤半洋白面!昼夜不停,八天挖到砂岩层不往下挖了。
不过民工想赚洋白面还有活儿干,洗碎石头,抬碎石水泥,洋白面从三斤、四斤暴涨到五斤!到老百姓开镰收割,人家桥墩做完了。填平便河,车马通行!
这比当时杜仲甫带领军队建桥的速度还快了一两倍!
于显龙不禁感叹,小鬼子儿太精于算计了。这么干下去,就是雨淋头也干不过他们。
不管农民是否收割,建桥的日本人不再雇佣中国民工,甚至连靠近都不行。出来进去办事,只靠一个中国采办。
这个采办龙湾镇人都认识——母狗眼!这母狗眼不但给建桥的日本人采买各种日用品,同时也拿豆油洋白面甚至日本洋布卖给龙湾镇百姓。
一时间背着那把根本打不响的七星子,窜来窜去,牛的了不得。
于显龙不出民工,家里的洋白面伙食也不上了。
“娘,怎么还是小米饭,咱不弄回来两百多斤洋白面么?我馋白面条儿了。”
于朱氏:“就你嘴馋!你是当大夫的,没算算你媳妇的日子啊?再有一个月你就当爹了。那些洋白面得给你媳妇补身子。”
如此一说,于显龙也不张罗吃面条了。
半夜,于显龙听着汪润贞睡着了,悄悄爬起来,打开啃包拿出一双牛蹄子鞋套在脚上。
他妈的有点大,穿着一点都不舒服。
“三更半夜不睡觉,鼓捣啥呢?”
“你没睡呀,我给你看一样新鲜玩意儿。”
“你偷偷摸摸起来我能不知道?点灯。”
“悄悄的,千万别让娘知道。”这种牛蹄子鞋似布非布似皮非皮,十几年后于显龙才知道那玩意儿叫胶皮。
于显龙再次穿上那牛蹄子鞋,在地上走来走去,适应那两瓣牛蹄子。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别管,安心静养等着生孩子。”
“你跟我说说,要不我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