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说。”
“你于显龙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
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潜意识里,自己就是好人,可是杀人放火,挖坑设套,自己什么没干过?好人是这样的么?
好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那不是忽悠傻子么?真要那样,自己和娘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承认自己是坏人,于显龙说不出口。相信所有接受过中国传统教育的,都说不出口!
秦桧儿不会说自己是坏人,魏忠贤同样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奸佞邪党,流氓无赖,强盗土匪都说自己是好人。
难道世界上没有坏人?没有坏人,为什么好人受欺负,为什么世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愣愣的于显龙,谢文翰笑了。
“有了太平屯儿的太平,不是好人能做到的。谢某不好,谢某在一步步学坏。之所以学,咱毕竟不像座山雕那样天生就坏。在龙湾镇等着你的人十个有九个比你我都坏。但他们一定都在标榜自己是好人,咱们这样的是坏蛋。洗也洗不白。”
“可是杀人这勾当……”
“这世界,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我要你杀的一定是比我更坏的人!”
“为啥非得我去杀?”
“哼哼,考考你的能和耐!”
“能和耐?”
“能,别人都能做到你也能做到,你就是个常人;别人做不到你能做到,那你就是能人。别人耐得住你耐不住,你死定了!别人都耐不住,而你耐得住,你就是英雄。这就是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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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做呢?”
“呵呵,出去看看。”
于显龙心里暗骂,满脸笑容,这小子果然比座山雕城府深,原来他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个谢文翰一张面瘫脸,两只蛤蟆眼,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可是他做事也永远看不出下一步,不知道他给你安排的到底是热炕头儿还是冰窟窿。
谢家上房的神调停了。东厢房里的灯火也灭了,只有院子里停的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一路飞奔,谢文翰带着于显龙又回到了喝高粱米茶窝棚。
窝棚前面的荒草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坑,大坑旁边有一辆敞篷马车和他们的骡车,车上绑着白大姑娘牤子等五人。
于显龙:“横行子(蟹,代指谢姓),你想让我插了他们?”
谢文翰:“我没当过胡子,不懂黑话。不过要你们弟兄互相残杀,那太不近人情。不过我是在摊上了一宗棘手的事情……”
“哦?”
谢文翰:“座山雕惦记这太平屯儿不是一天两天,几个炮头轮番砸窑,都窝回去了。半个月前来一伙子人,跟你们一样先打听土龙山后又打听太平屯儿。他们要是听话往东南走也就没事儿了。那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骗进来。于三先生,见识见识吧!”
谢文翰一摆手,两个彪形大汉从那窝棚里接二连三推出五个人来。
这五个人有两个一眼就能看出是俄国老毛子,其他三个人不太明显。但有一个于显龙认识,是当时在龙潭山典鞭时交过手,在赤塔逃得无影无踪的日本胡子铁甲!
于显龙冷冷地看着谢文翰:“呵呵,横行子,你这是假我的手整治这帮玩意儿?”
谢文翰一翻蛤蟆眼:“南狂龙北黑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惦记太平屯儿?正好各自五人,你杀一个,我放一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