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只要灭掉这些爪牙,就算俄国人再来,没有三两年的时间也淘不出金子去。”
于显龙一拍大腿:“可惜,我那只七星子没带在身上。”
宋先生:“什么,你有枪?”
于显龙:“这是我绝不敢说的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
于显龙将自己的事简要地对宋之唐说了一遍。
宋之唐不禁拊掌赞叹:“好!有勇有谋,敢作敢为。中国人只要是十有其一像你一样,看列强谁敢侧目神州啊!好啊,看来我真的没看错你,你记住从这棵树往西走一千五百步,有一块卧虎石。危急时刻,集合人手推开卧虎石,下挖五尺打开铁门,里面自有玄机!”
“一千五百步,卧虎石……,我记住了。”
“嗯。从明天起我把胭脂沟金厂的概况地理一样一样交给你。不要老是惦记报仇逃跑,要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胆要大心要细,尤其是要耐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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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宋先生将要启程去齐齐哈尔了。
宋先生让于显龙明白了一个道理,个人恩仇就是家国天下,家国天下关联着个人仇怨。
一大早,于显龙就来到大木房,宋先生的住处。瓦连津斯基、俄国翻译都在房间内。
受宋先生教诲,于显龙表面上对瓦连津斯基还是礼敬有加,甚至学会了一些俄国人的礼节。一见面,于显龙便右手抚胸鞠躬行礼,相请落座。
一大摞文书账册堆放在桌子上,宋先生指了指:“瓦连津斯基先生,这些账目都是中国文字,现在已经有人能读得懂看得清了。条文款项我已经跟这位于三先生交代清楚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问他,让他帮你解决。”
瓦连津斯基连连鞠躬称谢。宋先生又从行囊里抽出一本书:“于三先生,这是我二十年来随手写的一些手记杂感,郁闷的时候或许可以帮你解愁遣怀。”
书是手抄本,就如秦闺儿给于显龙装订的医书一样,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北徼(jiào)纪游》。
瓦连津斯基对翻译咕噜了一句,翻译看看书名,摇摇头。于显龙暗道,这翻译也是个二把刀。难怪宋先生当着他的面都敢把内心的秘密写出来。
于显龙粗略翻了一下,觉得书页夹层里似乎有东西,于是收起书卷赞叹道:“先生在此二十余年,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宋之唐长叹一声,拿起毛笔:“临别之时,无以为赠。所谓秀才人情纸半张,我就给你写几行字吧。”
于显龙连忙铺开宣纸,宋之唐挥笔行书:
汗马功劳安在哉?空随大将逐边埃。
未终投笔封侯事,又作摸金校尉来。
雪岭朝横人迹渺,江冰夜渡马蹄催。
前程正远休言苦,热血从来满壮怀。
“前程正远休言苦,热血从来满壮怀!”于显龙读罢,不禁热血沸腾!
送走了宋先生,于显龙便把那些文书账册装进橡木柜子,搬到自己那间小木屋里。前些天俄国老板瓦连津斯基拿着金砂样品去了哈尔滨,于显龙闲来无事,不是跟金伙子们闲聊,就是在屋子里看书。
不过,他最常翻看的却是那本《北徼纪游》。书中不但详细记述了李金镛创办漠河金矿的经过,还详细介绍了由齐齐哈尔至漠河的路途风物。他仔细地搜索着书页的夹层,终于在中间偏下的一页夹层里,于显龙抽出来一份从胭脂沟到哈尔滨的地图,甚至连哪里有匪患、哪里有俄国人驻军都标得明明白白。
在书卷的后半部分还夹这一张名单,其中就有郑大脑袋、秦歪脖子。人名后有的画了一钩,有的画了一个叉子。郑大脑袋、秦歪脖子的名字后面都画了叉子。毫无疑问,画叉子的该死,画钩子的说明此人可用。
于显龙不由得慨叹,宋先生用心良苦。
于显龙纳闷的是,秦歪脖子那天挨打之后一直没露面。屈指算来已经两个多月了,就算养伤,现在也该好了。
瓦连津斯基的老婆瓦莲金娜连续两三次派翻译来到他这里,要求他搬到大木房院子里面去。可是一旦搬到大院里面,他的一切行动就都不方便了,尤其是切断了他和金伙子们的来往。所以于显龙都借故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