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璟月没去上朝,陈林叶为萧璟月告了病假。
皇帝没有说什么,倒是满朝文武心思各异,怎么也想不通萧璟月为什么突然告了病假。
下朝后,兵部侍郎找到江丞相,试探的问道:“丞相可知萧将军为何告假?”
江丞相面露奇怪的看他一眼,“刚才陈将军不是说了吗,病假,当然是生病了。”
兵部侍郎噎了下,暗道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今日突然就告病假,还在这紧要关头,要说没点儿猫腻谁相信呢。
不过兵部侍郎与萧璟月关系还算不错,见江丞相不愿多说,便知不可告人,亦没有再问下去。
待兵部侍郎离开后,又有几个和江丞相平日关系不错的同僚过来询问。
这时,已随皇帝离开的喜公公突然折了回来,道:“丞相大人,皇上召见。”
那几个还想探听消息的朝臣闻言,不敢再缠着江丞相,纷纷散了去。
尾随喜公公去往御书房的路上,江丞相压低声音问:“喜公公可知皇上召见老臣所为何事?”
喜公公是皇上的人,私底下却是站在皇后那边的,是以不敢怠慢了江丞相。
小心翼翼的往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应当是为了萧将军的事。”
江丞相了然,轻轻颔首。
孙女婿为何告假,他自然清楚。
只是他以为,皇帝应当也清楚才是,没想到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喜公公领着江丞相到御书房,没跟着进去,就站在御书房门口候着。
桌案后,皇帝正批阅着奏折。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道了句:“江爱卿来了啊。”
江丞相拱手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淡声道:“江爱卿不必多礼。”
说罢,绕过桌案,走至江丞相面前,目光锐利的打量了自己这位老丈人两眼,突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从未问过,国丈可曾恨过朕?”
皇帝问的是国丈,而不是丞相。
江丞相低垂着眉目,苍老的面容上神情淡淡。
在皇帝锐利的目光之下,轻声吐出一个字:“恨。”
伴随着这个字的落下,御书房内瞬间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回答的是恨,而不是恨过。
皇帝双瞳缩了下,忽然笑了声,低低道:“确实,毕竟是朕对不起皇后和时暮。”
江丞相不欲再讨论这些陈年旧事,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皇上召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桌案后坐下,语气很是随意的问道:“江爱卿可知萧爱卿为何告假?”
下朝后他曾召陈林叶过来问话,陈林叶给他的回答是萧璟月生病了。
自然的,这话连兵部侍郎都不相信,皇帝又怎会相信。
江丞相没有隐瞒,如实道:“解蛊。”
“啪——”
皇帝刚拿起的奏折掉回桌案上,惊愕的抬起头。
唇瓣蠕动了几下,少顷,声音微哑的开口:“你说什么?”
当年曲秋救萧璟月时,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那蛊无解,而且至多只能让萧璟月多活二十年。
而这二十年的期限,一直都是他这些年来的一块心头大病。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将萧璟月召回京城,不会逼娶曲绫,不会不惜伤害皇后也要演一出戏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