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跃楠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程安沐的,“我是跟着养父母去加拿大的,在被领养前……我,我在幸福孤儿院……我,我……”
盛跃楠话还没说完,程安沐就伸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张得老大,震惊的程度不亚于知道alex的真实身份的时候。
因为程安沐很清楚,整个幸福孤儿被领养的孩子里,去了加拿大的,只有一个人。
“怎,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他!”
程安沐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人生最灰暗的日子,那个给自己阳光和温暖的人,那个自己幻想了无数次再和他相见的人,居然会是这样一张脸,这样的情景下再次遇到!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他,你怎么会是他……”
程安沐捂着嘴,不停地摇头,嘴里喃喃着,失神的模样让盛跃楠的脸更白了几分,如果说刚才因为紧张还有几分血色的话,现在就是如同路边的积雪一样,惨白惨白的。
“安沐,我给你写过信的,每个月都写了,里面也夹着不同的树叶,四年前我也尝试着联系过欧阳院长,可是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信一出海关就查不到了,欧阳院长和孤儿院的电话我打过无数遍,可是从来打不通……”
听到树叶,程安沐的眼眶一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滚下来,关于每月一封信,里面要带一片树叶的约定,是当年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两人约好的,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见程安沐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边,盛跃楠变得更紧张了,紧张得手足无措,“安沐我,其实我……咳咳咳——咳咳咳——”
大概是因为太着急想解释了,盛跃楠才一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到站不稳,要扶着亭子的柱子才能勉强站稳。
程安沐见他咳得这么凶,脸都涨红了,立马走了过去帮他拍了拍背,可是眼泪就好像关不上了一样,“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跃楠这样子,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身体健康的人,想起以前站在自己前面保护自己的那个人,现在却如此孱弱,程安沐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想到alex那张脸,那个阴毒诡异的眼神,程安沐都不用假设,就知道盛跃楠变成这样,一定和他有关系。
“安沐,别哭——”
缓过气来的盛跃楠移开刚才捂住嘴咳嗽的手,轻轻握了一下,默默放进了口袋,站稳身子,用刚才扶着柱子的手擦了擦程安沐脸上的眼泪,“乖,别哭……”
盛跃楠笑了笑,“不知道会把你弄哭,早知道要提前带两颗牛奶糖的。”
盛跃楠才说完,程安沐哭得更凶了,刚到孤儿院那一年,每次自己偷偷哭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一颗糖,也是刚才的语气,小声安慰自己不要哭。
“你去了加拿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alex会顶着你的脸回来,还有你既然是盛家的人,为什么又在孤儿院长大呢?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找我,早点戳穿alex的身份?”
程安沐有一堆的问题,现在她整个人都是乱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心里一团麻,无数个问题交织在一起,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alex的局太大了,他用着我的脸,我的身份,如果我突然找你,只会把你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且……咳咳咳——”
盛跃楠又是一阵咳嗽,不过这次他进全力忍住了,揣进口袋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
见盛跃楠咳嗽,程安沐一边扶他坐下,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盛跃楠喝了一口,气才顺了些,给了程安沐一个放心的眼神,程安沐看着他的脸色,又是一阵心酸。
盛跃楠又喝了几口茶,好像在想应该怎么简短地跟程安沐解释这一堆事情,直到喝完木茶杯里的茶,盛跃楠才开口——
“安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是这整件事情我知道的也只有一小部分,我会把我知道都跟你说,先是孤儿院的问题,alex冒充我的身份,盛家开新闻发布会的说法是我小时候是被拐走的,但实际上是卢美然让人做的。”
程安沐皱了皱眉头,眼睛还是红红的,这件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盛跃楠从来没有说过,现在想来他的遭遇也不比自己幸运多少。
“至于我和alex的关系,是因为他要报复陆夜白,正好我盛家大儿子的身份能给他提供帮助,之前在加拿大的时候他就找过我,想跟我合作,我没有答应,然后过了一星期,我的养父养母就出意外死了,加上其他的一些原因,我不得不成为他计划的一部分。”
盛跃楠没有说药物控制,和alex用程安沐威胁自己的部分,因为他不想程安沐同情自己,也不想让程安沐因为自己的付出有任何负担。
因为盛跃楠很清楚,自己不能照顾她太久了,想着盛跃楠藏在口袋里的手收紧了几分,手心一片濡湿。
盛跃楠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程安沐,包括去孤儿院打听程安沐的情况,还有第一次遇见南宫果果那次,程安沐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和松松,那次的人也是盛跃楠。
还有一些程安沐之前没太留意的事情,其实都跟盛跃楠有关系,但盛跃楠都说的很简单,一带而过,因为他清楚现在时间没有太多了,只要陆夜白一回京市,alex应该就会出现在九台山了。
“安沐,你听我说,因为alex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所以他能在国内的时间不多了,他所有的计划都必须提前,陆夜白对你的用情他绝对清楚,所以他报复的对象虽然是陆夜白,但是他伤害的人是你。”
程安沐咬了咬嘴唇,“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