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让吴大姑给她堵了嘴,打上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二十大板挨下来人怎么样不说,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绿儿眼泪如雨地往下掉,其他丫鬟有看明白的,心知是绿儿跟姑爷私通被小姐抓到了,小姐要收拾她呢。当下就有机灵的丫鬟搬了凳子过来,要帮忙把绿儿按住。
绿儿自然不肯挨打,挣扎着想跑。
吴小姐冷眼看着这一幕,待绿儿快没力气了,才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按住?”
吴大姑举起板子,要重重地往绿儿腰上打,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住手。”
来人看上去四十出头,面色红润有光泽,头发乌黑油亮,与吴小姐相似的五官被衬得格外精神。
吴小姐抿嘴,很是委屈,“爹!”
吴大夫挥挥手,让丫鬟们放开绿儿,又跟吴大姑说:“将绿儿关她屋子里,你看着,莫让她出来。”
吴大姑应下,没管吴小姐满脸的不愿,招呼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扶着绿儿随她离开。红儿见状,赶紧跟上,她跟绿儿住一个屋子呢,不先把月事带取走,回头吴大姑可不会轻易让她进去。
吴小姐见了,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让剩下的丫鬟退下,跌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爹,“爹,她肚子里怀了苏山的孽种,不能留!”
吴大夫昨夜宿在王宅,夜里被叫起来数次,正精神疲惫着呢,闻言让女儿跟他回堂屋坐下,自个儿倒了盏浓茶一饮而尽,这才醒过神来,也有力气教女儿了,“既然她怀的是苏山的孩子,是苏山造的孽,就该让他处置才是。
你替他出什么头,到时候你双手沾满血腥,他个始作俑者反而清清白白的,你就甘心了?”
吴小姐强势惯了,梗着脖子逞强道:“他入赘咱们家,姓都是您给的,偏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我的丫鬟,合该被收拾一顿才对。您竟然还要给他处置绿儿的权利,他会怎么处置?定是要劝我留下那个孽种。”
吴小姐认为,不趁着苏山白日不在家时将绿儿处理了,等他回来事情会变得麻烦。
为了不影响夫妻感情,她先斩后奏给解决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人都被卖出去了,他就算生气又如何?再说,他偷丫鬟本就是他没理!
“爹,我可不能让元娘有个出身不光彩的同父异母的弟妹。”吴小姐郑重强调。
吴大夫夹了个糕点吃下,说:“你放心,不会的。苏山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吴小姐见他连往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甜口糕点都吃的这么香甜,就知道他中午没吃饭,当即心疼地说:“就没见过王家这么怠慢大夫的,都不留您用个午饭吗?”
说着,她唤来个小丫鬟,让她去厨房拿点吃的,也不拘是什么,速度快,管饱就行。
吴大夫摇头,“今儿晌午王夫人乘马车来了,王宅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我见王公子现下病情稳定,留了人在那看着,自己先回来的。”
吴小姐闻言,紧张地问:“王夫人怎么这会就来了?”
吴大夫没答,反而问:“苏山回上河村去办他侄女的文书了?”
吴小姐点头,又有些犹豫地说:“爹,我见那个小丫头行为粗鄙,人也傻乎乎的,竟能说出些读书人不如庄稼人能养家这样的话,真嫁过去,怕惹恼了王夫人和王公子。”
“无妨,王家只要她身世清白,能生孩子就行,其他的不会在意。先前,王家还有的选,但谁叫他们家里的下人嘴不严,将王公子患了花柳病的事儿给传出去了。那些人家再是拿女儿攀富贵,也怕叫人说嘴,自会犹豫一番。他们这一犹豫,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昨儿下午被几个知道真相的兄弟拉扯咒骂,说他想要害自个儿侄女,吴大夫狠下心道:“现在只等苏山回来,将那个丫头的八字给王家,这事就成了。
就算那丫头嫁过去后心里不愿,想闹,也出不了王家后宅,惹不出什么事来。”一个没爹没娘没亲族的女子,被关在后院里,就算死了都没人在意。
吴小姐点点头,想起什么,又说:“还要辛苦爹晚点给那丫头诊个脉,开几副药吃。”
吴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这都是小事。”
事了,吴小姐闲下来,唤来红儿,问今儿的事。
红儿之前险些被苏暖打过,心里恼她。但今儿苏暖使她赚了几十个铜钱,还有之前那八十个铜钱,苏暖没跟吴小姐提过,她就自己寐下了,百多个铜钱让红儿觉得苏暖顺眼多了,便说了句好话,“表姑娘也知道小姐您是为她好,今儿买完了衣裳,我去茅房时,她规规矩矩的在茶铺喝茶,等我回来呢。”
“她没想要跑?”吴小姐又问。
红儿不知内情,摇头说:“王公子多好的条件呐,奴婢觉得表姑娘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