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陈若兰笑得志得意满:“我们救得了你哥一次,却救不了他一世,若想他平安,想你侄儿平安,云栀姑姑,你必须行动起来了。这样的话,你母亲有生之年,或许还能见到你哥哥……”
云栀有些难耐地攥了攥拳头,不愿去想若兰小姐话里的意思。
“呵呵,我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这里有瓶补药,只要你在皇宫大宴那日,将这个东西倒一滴到太后的酒里,你的哥哥就能回来。你的侄儿,也能安坐皇位。”
“想都别想!我绝不会跟你一起害太后娘娘的!”
云栀立刻表明立场,开玩笑,她可是凤藻宫大宫女,若是如此就被人拿捏住,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仅仅凭一支簪子,就想让她去毒害太后娘娘,当她是傻的吗?!
“你可以不信我,你回去好好看看你的皇帝陛下,看看他到底像谁,你心里就有数了。我也是受人所托,如果你不这样做,你的哥哥会死,你侄儿的身世也会大白于天下。你好好想想吧,这瓶药,你现在不要也罢,当你想清楚了,就在你住处窗前放一盆君子兰,自然就会有人将药送到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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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惊魂不定地回到凤藻宫,这几天,她的心一会儿如同在热油里煎炸,一会儿又像在冰水里扑腾,真的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这些难受在那天见到皇帝后,就变成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那日,皇帝在黄昏的时候来了凤藻宫,脸色沉峻地关起门来,跟太后娘娘单独说了半晌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俩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太后满脸怒气,还有地上碎裂的瓷片和洒了茶水的狼藉地面。
若是从前,云栀必然要到内室,好好劝慰太后一番,可那日,她没动,只努努嘴,示意小宫女进去打扫,而她只忧心地看着皇帝。
皇帝倔强地站在殿门外,眉头紧蹙着。
那一刻,云栀的心猛地收缩。天啊,皇帝蹙眉的这个动作,竟然跟她哥一模一样,她从前为什么这么迟钝,竟然没有发现?!
看到她看他,皇帝像小时候一样,冲她笑得勉强又委屈。
“姑姑,我又惹母后生气了,姑姑待会儿替我劝劝!”
从前,皇帝也是叫她“姑姑”的,可今日皇帝这声“姑姑”,却叫得云栀心如鹿撞。
“陛下,您为什么要惹娘娘生气呢?”不由自主地,云栀走过去,问了这个问题。
皇帝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苦涩地笑笑。
“姑姑不是外人,也是可以告诉姑姑的……我不想做这个皇帝了,正好四哥得胜归朝,我想将皇位禅让给四哥。”
若是从前,云栀必然不说旁的,先打消皇帝这个荒谬的想法再说。做皇帝又不是过家家,能想不当就不当了?!
“那陛下能不能跟姑姑说说,您为什么不想当皇帝?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当皇帝,您为什么却不想当了?”
圣武皇帝好像突然找了倾吐对象,急切地拉着云栀的手,在一棵茂密的桂花树下坐了下来。
“姑姑,我知道,你们都说我傻!”
呵呵,皇帝的开场白令云栀尴尬地咳了一声。
“咳,呵呵,您不傻,您是比较——赤诚!”
对从小将他带大的云姑姑,皇帝显然并不设防,他自嘲地笑着。
“姑姑尽找好话说我,我什么样,我自己还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
很想劝慰一下眼前的年轻人,但云栀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出什么话来说。
“我知道,父皇最疼的是四哥!”
这话,皇帝以前还只是五皇子的时候,就偷偷对她说过,她当时不以为然,但今时今日再看,不得不说,皇帝在某些方面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
“四哥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在外,他有四方兵权。在内,他也有不少大臣的支持。再看看我,性格懦弱,不善权谋,也没有什么倚仗,我这皇帝继续做下去,势必大权旁落。我还不如把皇位禅让给我四哥,凭他仁善的性子,我也能平安终老,不再时时操心。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