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请安结束之后,陵容才算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急着给她迁宫。
由于皇上记挂着富察贵人腹中的孩子,便常常去到延禧宫中。
但他又觉得富察贵人恃宠而骄,总是借着皇嗣邀宠,着实是惹人厌烦。
本来还犹豫到底是去陵容殿中休息,还是去夏冬春殿中过夜,这福子便刚好出现在他眼前。
一张像纯元皇后的脸,一个他从未探索过的女子,皇上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了福子,干脆利落的为陵容迁宫,好名正言顺的让福子能整日伺候在身侧。
陵容本以为是皇上想要补偿于她,却未曾想到,最终是因着皇上那蠢蠢欲动的色心,方才得了这便宜。
她甚至迁宫住了主殿,阖宫所有的视线都聚在她身上,又有什么精力去为难一个宫女上位的小小答应呢?
看来纯元脸对皇上的意义着实非凡,陵容只是声音像些罢了,终究是比不过的。
因着福答应是在陵容宫中上位,各宫嫔妃少不得要嘲笑陵容几句。
但陵容只是颔首微笑,对这些酸言酸语并不回应,反而是那福答应,一脸焦急柔弱的神色,似乎在为不能帮陵容辩解而焦急。
散了请安后,这福答应还追了上来,在陵容身后连连道歉,甚至直接表了忠心,说愿意为陵容鞍前马后。
“福答应,你虽是我宫中出去的,但终究是正经的主子了,倒是不必这么妄自菲薄。”陵容居高临下瞧着福子,那感觉就像是看着前世卑微的自己一般,“皇上宠你,就是你的本事,日后成为一宫主位,也未尝不可。”
“小主……不,常在,嫔妾并无那僭越的心情,只盼着能在常在手下做事,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
福子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抬头瞧着陵容,眼角眉梢都写着不甘二字。即使再怎么努力低垂着眼,都能叫人看出她想向上爬的心思。
陵容自然不敢与这样的人做什么姐妹,但她也没有直言拒绝,只是亲自扶起了福答应。
“妹妹姿容秀丽,在这宫中也算拔尖,他日登上高位,许是姐姐还要仰仗于你。”
陵容握紧福子的手,说起话来倒是颇有些情真意切的味道,“从前皇上最是宠爱莞嫔,如今对你也算是上心,妹妹勿要错失了机会。”
福子在宫中已久,自然是清楚她与莞嫔有几分相似,听见陵容如此一说,还以为皇上是因为她和莞嫔相似才得了宠。
“若是莞嫔解了禁足,重又得了宠的话……”福子回握住陵容的手,面上又染了几分焦急,“那妹妹该如何是好。”
陵容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睛望向永寿宫的方向,“所以妹妹要抓紧机会得到皇上的宠爱,莞嫔犯的到底不算大错,过几日皇上心一软,便会放她出来了。”
话都已经说完,陵容便放开了福答应的手,只留她一个人在宫道上站着。
如今福子已经成了答应,不在自己殿中服侍,倒也不必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杜鹃之事。
这几天里,杜鹃常常在陵容面前晃悠,倒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暴风雨前往往是平静的夜,陵容的心反而被牵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总是不安稳。
这一日,陵容终于绣好了几个花样子,按约定去了存菊堂与沈眉庄见面。
“想着姐姐喜欢菊花,便多绣了几个菊花样子。”陵容一见沈眉庄,便将那花样子都放在了桌上,让她能瞧个清楚。
“妹妹这手艺当真是一等一的好。”沈眉庄爱不释手的摸着几个花样,左看看右看看,竟是挑不出个最喜欢的了,“这可怎么是好,每一个我都很喜欢。”
“姐姐喜欢便都留下,敬嫔姐姐那里,我还绣了其他样子呢。”
陵容见沈眉庄是真心喜欢,不免也心生欢喜,她笑着一一为沈眉庄介绍着针法,似乎想让沈眉庄能立刻学会一般。
沈眉庄倒是学的认真,可是听了半天,也不免被绕的有些晕,她求饶似的举起来一个花样子,“好妹妹,这么多啊姐姐一时之间可学不会,学会这一种啊,就足够我出去炫耀了。”
“那今天就学这一种好了。”陵容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不免有些羞赧,生怕自己在沈眉庄眼中留了个好为人师的印象,“见姐姐喜欢,我倒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妹妹在刺绣一道上本就是大家,如何得意都是不为过的。”
沈眉庄不以为意,忙叫着采星拿了针线过来,立刻便想学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