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罪不可赦。
“没怎么,就是想玩点刺激的。”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对谢商要求:“要你弄疼我。”
因为舍不得,谢商很克制。
但这仍然是他们有过的最粗暴的一次。
“你在想什么?”谢商用被子裹着温长龄,与她一起躺在拉上了拉链的帐篷里,“长龄,告诉我好不好?”
“我想我的家人了。”
温长龄闭上眼。
这一次,她没有叫谢商的名字。她要改掉这个坏习惯。
次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香城有花都之称,这个季节很多花都会开,白芷花、向日葵、秋海棠,还有玫瑰和芙蓉花。风镇很多游客,但都在梯田下面,下面有花海,游客不会上山来。温长龄坐谢商的车去了一趟山下的超市,买了水果和花,用竹篮子装好,跟谢商说她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我妈妈和弟弟。”
谢商去帮她提篮子:“我陪你去。”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你不可以去。”
他的手僵住,慢慢地垂下:“我在家里等你。”
温长龄走了,谢商坐在院子里,守着这个他很陌生的房子。
白桃村的人嫌他们姓温的晦气,不让葬在村里的公墓里。温沅和阿拿的坟墓在同一个地方,那座山是温长龄早就过世的外婆留下来的私山。
坟前有个人,他戴着眼镜,手腕上戴了一串奇楠手串。
男人听见了温长龄的脚步声,回头看她。
目光对上,温长龄上前:“你是秦齐?”
他诧异:“你认得我?”
温长龄把篮子里的水果和花拿出来,语气平常,文文静静地低着头,告诉男人:“我妈妈临终前喊过秦齐这个名字,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来看妈妈的外人。”
秦齐在打量她,目光温和慈善:“你是温沅的女儿?”
温长龄抬头,迎着秦齐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叫温长龄。”她有些迟疑地问,“你,是我父亲吗?”
秦齐愣了一下,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天快黑了,温长龄还没有回来。谢商打她的电话,她没有接。
谢商问白桃村的人,温沅的墓地怎么走。
被问的大婶坐在路边摘菜,审视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外地人:“小伙子,你去温沅的墓地做什么?”
谢商没有说。
“你还是别去了。”温家女邪乎得很,会下蛊。这句大婶没有说出口。
谢商没有过多解释,礼貌请求:“麻烦您告诉我怎么走。”
果然邪乎,今天都有两个男人来问温沅的墓地,说温家女不会下蛊谁信。大婶还是帮忙指了路。
温沅的墓离白桃村比较远,谢商不熟悉这一带,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他见到了温沅和阿拿的墓,见到了墓碑上的照片。但温长龄不在,墓碑旁放的花早就被太阳晒枯了。
遗照上没有一点灰尘,应该已经被擦拭过了,两座墓碑靠在一起,后面生长着大片大片的钩吻,钩吻开了花,是黄色的花。
谢商走到阿拿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下了山。
他在温长龄长大的房子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黑,又等到天亮,但是他没有等到温长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