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宁的决绝,是晏清时没有料到的。
他素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今日却出奇的坚定,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儿,宁儿……”
晏德一声声的呼唤,没能让自己的长子回头。
晏清时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的父亲,他的兄长,都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晏德捂着脸后悔极了,他以为他坦白了,就能获得原谅,谁知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晏清时看着神情狂乱的父亲,努力伸手想要够到自己,他无动于衷,甚至朝后退了两步。
他无法接受,他和兄长,还有母亲,在父亲的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想起幼年对父亲的期待,想起和父亲在一起时的喜悦,想起和同伴说起父亲时的骄傲,这一切的一切,在今日都变成了讽刺。
父亲这棵参天大树,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时儿,我胡说的,你别信。”
“我胡说的,时儿,我是你的父亲啊……”
晏德拼命够着牢狱外的儿子,眼中闪烁的泪光,慢慢从面上落下。
“时儿,父亲一直在的。”
他期望像幼年时那样,哄一哄儿子就会搭理他,可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那个幼年时,对他抱有期待的儿子,渐渐消失在一次次的期待落空时。
“保重。”
晏清时双眼空洞,双脚像是踩在浮木上一般,晃晃悠悠拐过弯,走出了刑部牢狱。
外头阳光正盛,他伸手遮住,可身体却渐渐暖和起来。
他想他的殿下了,怎么办?
晏清时仰着头,不让自己的泪,滑落下来。
这个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他的殿下是真的。
可他们还能回去吗?
“清时……”
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晏清时慢慢放下手臂。
入眼处,瑞王正从马车上下来。
他仍旧一身青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没有摆一点王爷的谱,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