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这次学淑女了,也学别的女孩的样子侧坐在自行车后座,六月的暖风懒懒地打在她的脸上,前世在ICU插了那么长时间的管,胡桃这才感受到了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他们研究所的家属院离这里并不远,骑自行车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所以在胡桃仰着脸闭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时,李不言再次一个刹车,让措手不及的胡桃下意识的环住了李不言的腰。
只是在她调整好平衡的一瞬间,就迅速收回了手,转而跳下车去。
李不言侧过头看着胡桃,并不打算从车上下来,少女身上的消毒水味仿佛还萦绕在他身边没有散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系着红色毛线的钥匙递给胡桃说道:“你先回家吧,我回所里还有点事,晚上我叫蔡畅给你送饭吃。”
胡桃咬了咬下唇犯了难,这。。。。。。她并不知道家在那栋楼的那一户啊。
见胡桃迟迟不接钥匙,李不言只当她还在与自己母亲闹情绪,说道:“怎么了?”
胡桃接过钥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编这个理由,只好难为情地胡诌说道:“我感觉胃里很不舒服,你能扶着我爬楼送我回家吗?”
李不言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疑惑,他狐疑的下了车,将车停好后接过了胡桃伸出的钥匙,并且也朝胡桃伸出了一只手。
胡桃本着做戏做全套的理念,一把揽住了男人宽阔的肩膀,将自己半个身子向他靠去,一副要爬楼的架势。
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皂香,就像清新的六月一样令人舒适,细闻起来,干净中还带点轻微苦涩深沉的木质香的味道。
只是留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李不言扶着胡桃的脚步停在了一楼。
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胡桃只觉得自己这一瞬间活像烂剧里的流量小花,处处展露着自己拙劣的演技。
只是门一打开,非科班出身的胡桃连拙劣的演技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情实感的惊吓。
家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李不言对家里的脏乱差模样已经司空见惯,他习以为常地走进了房间,甚至轻车熟路地绕开了地上的“障碍物们”,说道:“我还是晚上回家吧,我来打扫就好,你休息。”
胡桃内心嘀咕道,这个李不言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家里这么凌乱,他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哈。
李不言送完胡桃回家后就匆匆赶回了研究院,独留胡桃一人打量着这个垃圾场似的房间。
标准的家属院配置三室一厅一卫,倒也说不上小。胡桃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再次被脏兮兮的床单所震撼,这。。。睡了会长虱子吧。
胡桃开盲盒似的想打开另一间房门,却发现房门上了锁,打不开。
胡桃认命了,比起回婆婆家感受令人窒息的尴尬与冷嘲热讽,不如现在起锅烧热水把床单洗了。
说干就干,胡桃托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开始了忙忙碌碌的洗刷工作。
把客厅凌乱的锅碗瓢盆都简单的收纳了一番,好歹让房间有了点家的模样。
胡桃心中一边吐槽一边收拾着房间的卫生,终于在茶几脚里翻出了热水壶。
好在6月的天气不冷,胡桃拆下来了三件套也不算厚,在洗出足足五盆黑水后,床单被罩终于干干净净了。
胡桃从衣柜里腾出几个空衣架,抱着洗衣盆便往楼外走,住在一楼就这点非常不方便,那就是没有晾衣服的场子。
好在胡桃所住的楼侧种了两颗大枣树,上面拉着两根结实的尼龙绳,已经挂上了几件洗好的工装,想必大家平时也在这里晾衣服,胡桃便走过去准备挂自己洗好的床单被罩。
正巧来收衣服的蔡畅见到这一幕差点要怀疑自己眼瞎了。
阳光下,大病初愈的少女脸色还是有些微微泛白,此刻却在细致认真的整理着晾在晾衣绳上的被单,被单也因为她的整理而变得整齐平坦,细看胡桃的额头上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这一幕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蔡畅不明白胡桃又唱的哪一出戏,本着不惹为妙的心态,侧过身去收起了自家的衣服。
胡桃察觉到旁边来了人,一边侧过身一边习惯性地投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却见对方正是上午的时候坐在邱添后座上的那位淑女,只是此刻她的表情好像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似的。
胡桃正纳闷着,却听到淑女的视线越过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嫂子好。。。。。。不言哥好。。。。。。”
胡桃顺着淑女的话转过头,正看到李不言站在单元楼的门口,一双总是不露出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点愤怒。
这两个人的表情怎么都这么怪?
不应该啊,胡桃刚穿越来的时候就照过镜子了,与前世的自己18岁时一模一样,自己18岁时刚入大学,不说评个校花系花,但也确实因为一张脸就被偷拍投稿到表白墙。
却在下一秒被李不言扯过胳膊往家里带,临走前还不忘对蔡畅道谢:“蔡畅妹子,又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胡桃一边被李不言往居民楼里拖,一边挥舞着双手:“哎哎哎,盆,盆还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