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在徐宗文的特意安排下得以捡得半条性命逃出上庸地界,待安秦军左、右、前锋、中坚、后卫五营人马打扫完战场已是红日初升时候……
“禀告主公,此番我安秦军杀敌一万二,俘虏两万余人,缴获兵器马皮无数……”张四引领安秦军五营校尉上前详禀军情。
徐宗文大喜,忙让桓肃之在功劳簿上记下各将校功绩,并许诺:“战事结束后,我自会论功行赏。”
“多谢大将军!”冯翊、许嵩二人为首的校尉们纷纷朝着徐宗文拱手行礼。
徐宗文安座上庸城太守府议事厅主位,安秦军各部校尉左右依次站立,众人身上铠甲还都沾染着鲜血,一股子血腥气味立时便充斥了整个议事厅!
但众人都是疆场厮杀出来的汉子,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头舔血,生死相依的行伍生活,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觉得血脉偾张,余勇未散!
或许此刻又有战事,只要徐宗文一声令下,众人亦会遵令出战。
八千安秦军杀敌过万,俘虏两杯于己的敌人,自身损伤不过两千,徐宗文甚为欣慰,愈发觉得安秦军是一支潜力非常的强军!
“大将军,此战当真是痛会极了!雪了我们屡次兵败鲜卑白奴之耻,属下此前便曾耳闻大将军乃不败之将,看来当真是是传言非虚啊!”说话的是安秦军前锋营校尉吕存勖,这汉子满脸胡子拉碴,一字眉,说着汉话带着关中口音。
中坚营校尉冯行密暗中打量着徐宗文的脸色,提醒了他一句:“吕胡子,我们如今是晋军,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徐宗文摆了摆手:“无妨,在我这儿没什么忌讳,不用在意。现在大家都是兄弟,兄弟袍泽之间,无需防备。”
“诺!”冯行密不敢托大,仍旧朝着徐宗文行了一礼。
“孟校尉,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憋着,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虽说我们相处的时日尚短,可我的性子你们想必也已经有所了解,对我藏着掖着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
徐宗文见后卫营校尉孟知远眉头微缩,嘴唇嚅动,却闭口不言,便提了一嘴。
孟知远的心思被道破,经徐宗文提醒,又被众人围观,只能如实道:“大将军,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诺!”孟知远直起身子,一字一句问道:“听张统领说大将军是有意放走慕容冲,这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属下实在不知大将军之意到底如何?”
让徐宗文解释的话孟知远没有提,他也不能提,这是下属的本分。
“原来在你们的眼里慕容冲是一只虎!”徐宗文环视周遭,笑出了声:“我之所以放了慕容冲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慕容冲现在不能死?”不光是孟知远好奇徐宗文到底如何盘算,算是谨言慎行的冯行密也着实看不透徐宗文这一招的深意何在。
徐宗文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慕容冲、慕容泓兄弟乃燕国王室嫡脉,而如今的燕王却是慕容垂,这慕容冲若是死了,得了便宜的不会是我们,只会是慕容垂,留着他便是让慕容垂有个忌惮!万一有朝一日慕容冲死在慕容垂手里,慕容垂的人怕是也会胡思乱想,君臣离心离德,燕国根本不固,得益的只会是我们……”
原来如此!
众将校目瞪口呆,原来自家大将军用意之深远一至于斯!
“大将军高瞻远瞩,属下钦佩!”
“大将军高瞻远瞩……”
众将校经过上庸一战,算是彻底对徐宗文归了心!
徐宗文命众将校各回本营,整顿部署,修复铠甲,轻点缴获,再好好休整休整。
同时,徐宗文召集大将军府僚属,开始商议下一步行动,会议还没有开始,诸葛侃率军率朱雀营星夜兼程赶到了上庸。
自受命为左军将军、新城太守以来,诸葛侃并没有立即赶往新城就任,他奉徐宗文之命赶往洛阳,与裴卿见面,将徐宗文的北伐与西征之议详细告知于裴卿以及驻守洛阳周边的骁骑军诸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