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江水平,闻浪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玉玺宫内,珠帘后面,传来大梁天子的轻声哼唱。
严公公站在松鹤香炉边,内心复杂。
跟了天子这么多年的他,依旧不明白其在朝堂上的做法,不少人猜测,是不是因为如今的刘家势力太大,纵横东西,所以陛下要敲打敲打?
可严公公不这么认为。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天子敢同时将刘家两代放在一东一西,并且将刘清山作为何永秋的接班人来培养。
就证明他对于刘家的忠诚度,有着足够的信心。
刘家四代英烈,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为什么,陛下会对刘家发难?这并不符合常规和直觉。
“大伴,想什么呢?”忽然,珠帘后面的大梁天子问道。
严公公赶忙收回心神,道:“老奴在想,陛下刚刚念的诗可真棒啊,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妙,实在是妙。”
“哦?大伴说说,妙在何处?”大梁天子听起来心情不错,再次问道。
“这……”严公公犹豫。
“咱们是知心的人,有何话不能说?”
听见这话,严公公才彻底放下心来,说道。
“陛下,老奴刚进宫跟在先帝身边的时候,曾听先帝说过一句话。”
“哦?”大梁天子有些好奇。
“先帝说,这世间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与此诗后两句,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绝妙的诗句,也不知是何人所作。”
说话间,严公公并没有吝啬对诗作者的赞叹。
“哈哈哈哈,”大梁天子突然笑了起来,拍手说道:“说出来大伴可能不信,如此绝妙的诗作,竟然出自城南义庄一请命人之手,可笑,可笑。”
拍手是因为这诗写得的确够好。
可笑是因为可笑大梁云云才子,才情皆不如一请命人。
“大伴啊,”忽然,大梁天子停住了笑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天子了,你可还会陪伴在我左右吗?”
听闻这话,一向稳重的严公公顿感脚下一软,直接跪倒趴在地上。
“老奴请陛下收回这话,您是永远的天子,永永远远的天子。”
见严公公吓成这模样,大梁天子摆了摆手:“起来吧,我就随便问问。”
听天子依然用我自称,严公公松了口气,只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刚才跪倒的动作太猛,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跟快散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快步进来。
“陛下,灵光寺玄空大师求见。”
“玄空大师?”大梁天子有些奇怪:“他可不经常来这里,请进来吧。”
小太监应喏退下。
不多时,一身僧袍的玄空大师走了进来,只是看略显苍白的面色,显然是还没完全恢复。
“老僧玄空,拜见陛下。”玄空大师挥动僧袍,行了一佛礼。
“哦?玄空大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大梁天子双手虚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