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镜是位请命人,虽然是正儿八经从九品的官身,但也是百死无生的可怜人,说不定在哪次请命的时候,就丢了性命,料想那宋寡妇也不会希望女儿跟自己一样成为寡妇。
可惜这苏小哥俊俏的模样了。
随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义庄内回荡着他们的说话声,却显得冷清空落,凛冽的北风带着寒意吹落院中的黄叶,沙沙作响。
“绑。”打更声从远及近。
王大头子站了起来,将一把钥匙扔给苏镜:“子时了,苏小哥,祝好运呐。”
“王大哥好运。”
今夜多云,有风,苏镜用那把铜钥匙打开焚尸房的门,然后伸手抓住绒线轻轻摇动,一时间,“叮叮当”的声音回响。
推开门,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黑黢黢一片,中央的焚尸炉中火光摇曳,可见昨日放进的煤炭并没有燃烧殆尽。
焚尸房的一边堆放着用白布遮盖住的尸体,另一边是如小山般高的煤炭。
“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和嫁衣女尸打过交道的苏镜并没有怂,他揭开第一具尸体的白布,是一张中年的脸,脸色青白,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
苏镜没有多想,将尸体推进焚尸炉内,然后又用铲子铲了些煤炭进去,一时间,焚尸炉内火焰熊熊,橘黄色的火焰不断朝外涌动着。
赶紧关闭焚尸炉,只需一个时辰,里面的尸体就会被烧成骨灰,而这一个时辰内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是一件枯燥且乏味的事情。
苏镜坐在小凳子上,透过焚尸炉上的小孔看着里面摇曳的火焰,一时间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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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去书摊买两本小说了,好歹可以打发一下时光。
而此时,另一个焚尸房内,王大头子正拿着骰盅不停摇晃着,嘴里念念有词:“天地无极,太上老君,四方天帝,祝我赢钱!开!”
骰盅被猛地扣在木桌上,王大头子的眼睛在炉火的映照下有些发亮,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下头,视线与木桌面平行,慢慢的打开紧扣的骰盅。
紧接着,就是一句失望的哀嚎。
“哎呀,怎的是小啊!”
说完,便又抄起骰盅,准备下一把。
可就在此时,身后的窗户忽然没缘由地动了下,风一吹,直接打开了。
王大头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将窗户关上,才发现窗户上的挂钩不知什么脱落,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说回苏镜,由于没什么可娱乐的,此时他正闲得发慌,于是干脆捡了一块煤炭,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边写还边念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就在刚把雪字写完的时候,“呼”的一声,身后的窗户突然被吹开,夜里凛冽的风倒灌进来。
苏镜猛地哆嗦一下,一半是吓得,另一半是冷得。
“这是,属于异常情况吗?”苏镜初次兼职焚尸匠,一时间看着被风吹开的窗户,有些拿不定主意。
关,还是不关,这是个问题。
就在苏镜游移不定的时候,窗外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找到你了,嘿嘿。”
苏镜一惊,下意识将手中的煤块丢出去。
窗口,一个黑影“倏”地翻身进来,将煤块稳稳当当握在手中,然后反手将窗户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