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飞流直下,顷刻将二人身影吞噬殆尽。
山花依旧烂漫,点翠层峦巍峨耸立。
九天之水隆隆奔赴幽深远谷,浪声杳杳。
……
不知在混沌中沉浮多久,苏檀艰难地撑开眼皮。
睁眼的一瞬,周身后知后觉的痛感噼里啪啦蔓延开来。
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待眼睛完全睁开,视线汇集,才看清头顶是一幅白色细布床帐,竹制框架撑起四周。
再垂眸,身下躺着的是一张竹床。
她略微动了一下身子,左肩的刀伤已然被人精心包扎过,其余各处擦伤瘀痕也已上过药。
就连身上的衣裳也被换过,一身灰色棉麻布衣,舒适干爽。
苏檀艰难撑着胳膊从竹床上坐起身,疼得龇牙咧嘴,五官皱成一团,她目光警惕打量身处的这间小屋。
占地不大,也并无诸多摆设,桌椅板凳皆是由竹子制成,远处矮凳旁煨着一个褐黄小泥炉。
随着热气喷吐,阵阵药香弥漫开来。
不像土匪窝,也不像贼寇巢。
看来,应是山中农户救了她。
大致判断眼下并无危险,苏檀才勉强喘匀了气。
她挪了挪酸疼肿胀的腿,想下床。
她分明是和沈修妄一起从崖边跳下来的,为何现在只有她一人。
屋外传来平缓脚步声,一位穿着靛蓝粗布裙的中年妇人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竹碗。
她抬头一看,发现竹床上的姑娘醒了,忙走上前去。
“姑娘,你可算醒了。”
“躺了整整两天嘞,饿不饿?伤口还疼不疼了?”
苏檀抬眸看向她,妇人约摸四十出头,生得圆脸,皮肤匀净,五官温和。
眉眼弯弯笑着看向她,脸颊边还有两个酒窝。
通身的气度不像坏人,那便是救命恩人了。
苏檀脑中迅速措辞,唤救命恩人大娘不合适,大婶不好听。
她弯了弯唇,礼貌致谢:“多谢大姐相救,我感觉好多了。”
妇人被这漂亮姑娘的一声大姐叫得心花怒放,笑道:“哎哟,叫我大姐作甚,以后唤我穗香婶就好。”
“你先坐着别着急走动,我把药倒给你喝了。”
说着,端着竹碗返身去小泥炉前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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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檀拍了拍酸疼的腿,才惊觉左腿自小腿往下,直至脚踝处肿了一圈儿。
敷了药,被细布夹竹板缠得紧紧的。
定然是从瀑布高处跳下来受的伤。
只记得落下的那一瞬,沈修妄似乎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然后便是双双坠入急流失去意识……
现下,她还活着,沈修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