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山风怡人,吹散周身一缕热气,但也仅仅是一缕,因为五脏六腑仍在不停往外疏散热气。
陡然腾空,又突然被架到高处,苏檀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他的手还箍在她的腰间。
沈修妄深吸一口气,对她笑笑:“此处果真凉快多了。”
“檀儿,我帮你把项链戴上吧。”
苏檀没好气瞪他一眼,随着酒气发散,心底的话也藏不住了。
她说:“沈修妄,我不戴。”
沈修妄满眼希冀化为落寞,他动了动唇,问:“为何不戴?”
“檀儿,你说过给我机会的。”
苏檀与他对视,从前的心事一股脑涌了出来:“沈修妄,我们确实可以重新认识,但有一件事始终过不去我心里的坎。”
沈修妄眉心一跳:“何事?”
苏檀顿了顿,开口道:“若我没有将计就计死遁,你和祝从欢会悔婚吗?”
沈修妄正色回答:“自然,我已然准备以军功抵赐婚懿旨。”
苏檀头脑一热,下一句脱口而出:“沈修妄,你少装了,若你对祝从欢毫无男女之情,去广陵那日为何与她会面甚至险些错过登船?”
“你的衣袖上又为何会沾有她的脂粉?”
“还有,出征前几日酒醉,你闻到脂粉香,便抱着我唤她的名字。”
姑娘越说声调越低,最后索性偏过头去。
苏檀从不愿做任何人的第二选择,也绝不做替身。
若没有这次从头开始的机会,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问出口,但现在,在酒劲刺激之下她憋不住了。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三妻四妾更是寻常,趁着这颗心还在自己这里,她不想再糊里糊涂下去。
或者说是重蹈覆辙。
姑娘一连串发问,砸得沈修妄险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事,他几乎毫无印象,甚至没往心里去过。
但她今夜一股脑说出来了,定然埋在心里好久,甚至变成了解不开的疙瘩。
沈修妄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张开大掌覆上她的脸颊两侧,捧着她的小脸转回来,与她四目相对。
温声开口:“苏檀,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去广陵那日我确实同祝从欢见过面。”
“也正是因为同她见过面,我才即刻派远泾回府接你上船,提前一日去往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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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回京是太后的意思,那日太后便想要赐婚,我在太后殿中周旋许久才得以脱身。”
他无比诚恳看向她,眸光灼灼,“至于袖口粘上了脂粉,应当是她一见面就出拳同我切磋功夫时碰到的。”
他右手握成拳往苏檀头顶轻轻掠过去,袖口扫过姑娘额头一瞬,认真示意道:“当时应该是这样,我回了一掌,她矮身躲过,才碰到的。”
“此事宫中不少侍女、内监皆是见证。”
苏檀静静看向他,没吱声。
脑中却泛起糊涂,方才那些酸不酸、闷不闷的话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计较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当真醉了不成。
这酒……
沈修妄见她垂眸不语,又倾下身子与她对视,解释另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