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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剑,那个人,就像十年前的高赘。
他们年龄相仿,志趣相通,仿佛是上天铸就的巧合,连出现的时机都与十年前相差无几。
“他是来复仇的吗十年前我没有选择兄长,而是选择了”高皇后那张洗尽铅华的脸能够轻易做到心有惊雷而面不改色,却折服在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年将军之上她突然变得满额大汗,眉目紧蹙,表情扭曲成一副又恨又怨的样子,不过她竭力隐藏,使得实际上的变化不过是在额上多了几条皱纹而已。
伺候皇后的人有很多,他们忙着为皇后斟茶递水,擦汗摇扇,唯有一个相貌阴柔的男人看透了皇后的真实想法,他走过去安慰道“皇后娘娘,与此人谋面过后,有何想法老奴一定悉听尊便。”
高皇后本名昭君,与高赘、高惜君乃同胞兄弟,最次子高昂则是妾身的庶子,如此家境,令她分外看中名分和地位之差。
“既是螟蛉之子,皇上为何要赐他爵位”
这种高贵的头衔向来只凭血脉继承,朝中忽然多了一个庶民出身的贵族,必然会引得晋阳本地的乡党门阀不满。
那男人微笑着说“回禀娘娘,依老奴拙见,这是皇上用来震慑本地豪强的一個妙计。白凤将军从北镇而来,兴义军、举义旗,立有战功,岂不是跟皇上当年征战四方时相仿而晋阳的父老们,除了占着祖辈的田地和功勋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过。皇上此次驱虎吞狼,旨在让白凤将军去帮忙敲打敲打这群酒囊饭袋,老奴以为,此乃两全之策,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妨皇上龙威。”
“嗯”高皇后从胡床上站了起来,熟悉她作息的婢女立刻明白是时候到庭院去避暑了。
柳花苑虽然属于皇家园林,不过它的规模并没有想象中的宏大,乍看之下甚至不如民间佃夫的私舍园林恢弘,可见皇后并不是什么昏庸好奢之人。
园林虽小,五脏俱全。
沿道蜿蜒曲折而行,一路走到尽头,中间是一个莲池,岸边垂柳,尽头处有一暗道,直通地下三尺,设有冰窖,随时有冻奶酪和冻水果可以享用。受邀到此而来的多为受宠的高官夫人,名震一时的诗人、乐手,以及负责服侍贵客的小厮们。
众人前来拜访,大都携带名贵礼物,甚至不惜彼此攀比,皆要在皇后面前争奇斗艳。
有人献上的是一套时髦的礼服,有人献上的是来自蜀地的甘茗,有人以名家字画赠之,有人携珠宝、雕刻奉上一时间,这小小的庭院里竟能看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奇物珍馐。
在其中,唯有一人什么都没有带来,同时,她也在为此苦苦发愁,一直没有说过话。
“梅相公,这位夫人是”眼尖的高皇后很快捕捉到这样奇怪的一号人物。
一直跟随在皇后左右服侍的梅麟,得心会意,特意扯高了嗓子,讲道“回皇后娘娘,这位夫人正是白凤将军的妻子慕容嫣,现客居于宫中的太平道道观安心养胎,老奴尊娘娘之命,特意将白夫人请来做客。”
高皇后见慕容嫣小肚微微隆起,估计至少已有三月身孕,嘴角自然流露出慈祥的笑意,然而这在他人眼里,却是大不敬的表现。
“这女人什么来路,礼物都不带就能入席”其她几位夫人皆怀着如此心情看向慕容嫣,嫉恨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慕容嫣霎时难堪至极,她支支吾吾地站起来给皇后行礼道“妾身久居道观中,不知此行如此隆重,是以没能备好薄礼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