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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和慕容嫣穿好衣服,顺道去打点打点老掌柜,让他尽量无视待会儿发生的一切,老人自言自语,告诉对方自己躲都躲不及,怎会无端招惹登时腿脚便灵活起来,溜到房间里搭好门闩。
俞珂和钟子期也躲在阁楼偷摸着听门板下面的人说话,宇文轩却坐不住,和朱钿一起跟了出去,他们坐在白慕二人的侧后方,只见来者孑然一身,单刀赴会,似乎真诚来访。
“久仰白凤将军大名,在下沈无妄。”眼前一位面目清癯,几乎是瘦成皮包骨的中年人问候道“听说白凤将军最近两天触了谁的霉头,恐怕难以活着走出朔州城我有一言,恳请将军细听。”
白凤道“请讲。”
“我可以让将军一行人安然无恙走出城,但是在此之前,沈无妄有一事相求。”沈无妄竖起枯骨般的手指,指向客栈外“白天将军插手董家和沈家之间的恩怨,应该也想到后果吧为今之计,白凤将军不如为我两家做个见证,以解决此事不过,将军须为我儿求求情,说上几句好话。”
话音未落,客栈大门被人粗暴地踹开,走来一个瘦瘦高高,面色透露出不健康的苍白,两眼布满血丝的年轻男子,他愤慨地告诉白凤“爹,你太啰嗦了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拷起来送给御夷候大人,这岂不是又一次壮大我沈家威名的好机会何必在此好言劝说。”
慕容嫣看见沈家少主忽然出现,心里一怔,抓着白凤的袖子耳语道“这两父子非常不对劲,有一种既熟悉又令人不适的感觉。”
宇文轩趁机往门外看了一眼,心急如焚地走了出去“那女人去哪了”他回望诸位,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白凤身上。
“奴隶被奴役的何止是身体。”白凤这样回答道“宇文兄,为了活下来,她必须要回去,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宇文轩的表情既吃惊又悲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走回侍卫旁边坐下。
沈家少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哪来的女人哦,是说面前这位尼姑吗”
“以貌取人是阁下的看家本事吗”慕容嫣这样反驳道“还能是哪个女人,自然是我们今天救下的女人,她发现没有地方能够收留自己,又回到董秋雨那里了。”
沈家少主顿时语塞“额”
沈无妄怒吼道“出去你等小辈,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多吗”
“爹,你为何不让我亲自去解决这件事呢”沈家少主说“晋鹏对董家和沈家的恩怨情仇不甚了解,可是再有什么仇怨都过去十年了,何必如此执念”
“沈晋鹏,你给我住口”没人能想到沈无妄羸弱的躯体还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他们董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我只恨当初没能斩尽杀绝,你跟董家的女人好,我不会怪伱,可你若是胆敢把她带回来,那我只能家法伺候了。”
沈晋鹏道“玉红她不是董家的人,她自小父母离散,董秋雨趁着她爹不在,下毒害死她娘,然后将尚且年幼的玉红带到董家,爹比我清楚,董家的畜生为了绑来肉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沈无妄沉默了,白凤随即问道“董家人做的肉票生意天理不容,官府不作为,沈家何不为民除害,就算是沾了血,你们也不失为英雄好汉。”
“他们于我有恩,我不忍、也不舍。”沈无妄叹了叹气,说道“现在控制董家的董秋雨原本也并不是董家的人,她只是個管厨房的庖丁我是说,他们董家向来不以骨肉血清与否为据判定从属关系,只要姓董的人一天还在朔州,我们是决计杀不尽、屠不绝。”
我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