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正慈堂,就见院儿里摆了一大堆的东西,小厮看到宁宓,微微福身:“六姑娘。”
“这些都是什么?”
“回六姑娘的话,这些都是白先生送来的聘礼。”
宁宓一愣,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白先生?哪个白先生?”
小厮笑眯眯的道:“主母在屋里等着,六姑娘亲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哪有认识姓白的人?”
等到了正慈堂,宁袁氏手边坐的红衣男子,可不就是前些日子的白行?
“嫣嫣来了。”
白行将茶杯放下,含笑望向宁宓,微微颔首,端的是儒雅有礼。
宁宓心中顿时慌乱,面上不能流露。若被宁袁氏看出什么,她可经不住盘问。届时她与刘景的事瞒不住,定是少不得被责罚的。她福身:“敬请母亲康安。”
“这位是奇谈茶馆的白公子,单名一个行,字鸿轩。”
宁宓微微颔首:“白公子安好。”
白行眼眸盈盈,看人深情的很。不过四月的天气,偏偏莫名其妙的拿着折扇,他轻摇了摇折扇,道:“阿宓妹妹还是那般貌美,一如那日我在来福客栈相见的惊艳。”
宁袁氏问:“什么来福客栈?”
宁宓心里一凉,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白行折扇一捂嘴,佯装惊讶,“原……主母不知啊?”
宁袁氏沉了声音:“嫣嫣?”
宁宓自知无法撒谎,一撩裙摆跪了下去,“母亲!”
白行啧啧两声,上前要搀扶宁宓,“哎呀呀主母别动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前几日阿宓姑娘在来福客栈开窗,小人碰巧看见,心生仰慕,斗胆前来提亲。”
宁宓痛恨白行戳穿自己,她愤恨抬头,恰巧对上那双戏谑的桃花眼。偏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对自己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
宁袁氏看向宁宓,看她眼神厌恶的望着白行,心中也明白了此事是真。虽生气,却也总得先保住自家女儿的清誉再说。她抚了抚发钗,“哦……原来公子说的是前几日啊。前几日阿宓生气,小孩子一时赌气出门,原是躲到了来福客栈。我说怎么在家中各个院儿里都找不到,真是越发娇蛮了!”
白行挥了挥手,“不妨事不妨事,美人有脾气很正常。在下也能理解,我也是真心喜欢六姑娘的,还请主母为我们的婚事……仔细考虑一二。”
语气恭敬,身子也端的有礼有加。可最后一句,怎么听也都是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在里面的。仿佛就差明着说:你若不同意我娶你女儿,我就四处走走宣扬你女儿夜不归宿。
宁袁氏只能咬着牙笑着颔首:“白公子真心诚意,我也不是那不通人情的嫡母。聘礼……我们就先收下了,只是四女姝姝刚定下亲事,虽说双喜临门高兴,可一下子让我嫁出两个女儿,也是有些不舍得的。嫣嫣顽劣,我们想留在身边多教养几日,白公子意下如何呢?”
“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白某能理解,那就先留下聘礼,过几日三叔公来写婚书,先将婚事定下,过一两年再成亲也没什么的,白某等得起。”
“白公子通情达理,倒让我这个舍不得女儿的老媪羞愧了。”
白行摆摆手:“主母言重,既然婚事已经商议,那便请主母唤我鸿轩吧,我也好厚着脸皮唤主母一声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