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早已提前安放了小冰鉴,李沈娇一上马车坐下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秋壶拉下马车帘子,瞧见小桌上冰镇着的水果稀奇了一回。
夏日里是吃荔枝的好时节,只是京城里贵人们想吃也得叫人从岭南快马加鞭的送来。
盛夏炎热,送到路上便不知要废掉多少,等送到京城里,从紫禁城万岁爷那里一点点的分下来,那可真是夏日里的稀罕玩意儿。
前几日四爷叫人送了一小篮来,不过李沈娇嫌那玩意儿吃多了上火,倒是让何氏拿来做甜汤和冰酥里的点缀了。
边上还有石榴,瞧着也是饱满剔透的模样,另外还有同样饱满个头稍大一些更加晶莹的葡萄。
因为马车里有冰镇着,在那玉色的果盘上盛放着,又沾染了些水珠,瞧着便让人十分垂涎。
李沈娇尝了两个葡萄,眼睛一亮,她指了指:“比去岁尝过的那几回甜,你也尝尝。”
这话是对着秋壶说的。
秋壶并没有多推辞,谢过李沈娇之后便俯身也尝了一颗。
去岁夏日里李沈娇还是格格的时候也得了不少葡萄吃,不过那会儿的葡萄确实没有现下的滋味更好。
不过让李沈娇惊喜的是那一碟新鲜水果旁的那一碗已经剥好的莲子。
李沈娇并不爱吃苦的东西,不过莲子清热,入口虽略苦不过莲心却是十分的清爽。
李沈娇在夏日里就好那一口清爽的味道,连剥莲子这件事李沈娇都变得十分有耐心起来。
那小桌上那些稀罕的时令水果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那些水果确实在这个时候能到李沈娇跟前是十分稀奇的,不过相比起那些四爷能记住李沈娇的喜好才是真正弥足珍贵的。
李沈娇尝了两个莲子,知道从府里到庄子上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李沈娇中间吃饱了还闭眼小憩了一会儿。
不过经过京城的闹市时李沈娇还是被惊醒了一回,李沈娇没叫秋壶掀开帘子,只是隔着马车帘子听着外头的动静。
李沈娇听了半晌,自然是听不清这热闹声是在说什么的,不过李沈娇听着还是觉得十分的有趣。
到庄子上的时候李沈娇还没下马车便听见外头是福禄的声音在提醒李沈娇把帷幕给戴上。
李沈娇只在出府时戴上了帷幕,本以为是四爷要在京城里停留,不便让府里女眷露面。
不过这一路行来都是十分的平稳和顺畅,倒是也没见四爷在哪里停留。
只是这会儿下马车的时候外头的福禄突然提醒着这事儿,李沈娇便也很快明白。
大概是有外男在,李沈娇作为女眷,正式的场合便也就罢了,不过是这样寻常的日子,自然没必要叫人知道四爷带着府里的侧福晋到庄子上歇息一日,没得叫人叵测。
又联想起李沈娇先前从府里出来时见到的那道浅黄色身影,李沈娇心中慢慢有了思量。
外头的事自然不是李沈娇这个女眷能插手的,李沈娇也不愿人尽皆知她的宠爱。
过的好不好,身上有没有宠爱,自己心里知道便是了。
李沈娇思量明白,干脆停下动作,她拔高一些音调,对着外头的福禄道:“这会儿我身子有些惫懒,便在马车上再待上一会儿,劳烦公公跑一趟,我晚些时候再下马车吧。”
福禄在外头忙应了,不过还是先去禀报了一声四爷。
四爷转眼瞧着正在翻身下马的太子爷,唇角微勾:“听你们李主子的。”
李沈娇这样倒是做的干脆利索。
福禄也瞧了眼太太子爷的位置,他躬身先行一礼,等四爷、太子爷、十四阿哥进了庄子上又折返去迎还在马车上的李沈娇。
李沈娇听见福禄的声音便明白了,但仍旧把帷幕戴着,下马车时仍不忘吩咐着让秋壶把那小桌上的莲子给带走。
福禄在前头毕恭毕敬地引路:“侧福晋从前住的新绿堂庄子上的管事每日都叫人拾掇洒扫,还和侧福晋从前离开时一样整洁如新呢。”
李沈娇笑笑:“劳烦你们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