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
福晋虽有些遗憾,只是今儿个看着四爷与她相对而坐说着事儿,仿佛让她看到了从前她刚大婚入府的时候。
这样的回忆让福晋的心里多少有了些慰藉。
不过四爷今夜却是有些难眠了,外头的许多事都绕在他心里。
年遐龄——,六月十五时曾与湖广总督郭琇一同上书建言湖广七府以地丁征收税银,部议允准。
以地丁征收税银。
这其实是与四爷一直以来的想法不谋而合的。
年遐龄送来的绿菊并不是讨好,而是敲门砖。
那封折子陈到皇阿玛跟前,到现在都没有音信,倒是让朝中反对之人愈发嚣张。
这回秋闱那些落第的士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联名上书把条子递到皇阿玛的跟前?
难道真的没有想借此以年羹尧警告年遐龄的意思。
凡是涉及税课的东西,必定是要涉及财权,这是背后有人见不得年遐龄呢。
只是可惜了李、姜两位大人。
四爷目光沉沉。
四爷收下了年遐龄送来的绿菊,便意味着四爷赞同年遐龄的主张。
这并不是拉帮结派的意思,所以四爷并不担心引来皇阿玛的猜忌。
毕竟眼下满朝都是主张驳斥郭琇和年遐龄的主张的,四爷这会儿收了年遐龄那里送来的东西,算哪门子的拉帮结派?
年羹尧这会儿还在顺天府大牢里思过呢,满朝文武都口诛笔伐地说着郭琇有不纯之心。
四爷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四爷心里也很清楚。
前头大哥直郡王没有收下年遐龄送去的东西,三哥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也收了年遐龄送去的东西。
五弟向来谨慎,也没收。
老七那个闷葫芦,一听他收了便也跟着收了。
至于后头的皇子,年遐龄倒是压根没让人送去。
只是这里头,最要紧的是,太子爷没收。
太子爷收没收,四爷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可真是——够乱的。
四爷在心里叹气,良久后终于阖眼。
次日一早,四爷先回了前院。
还没到前院呢便见福禄这个没有眼色的糊涂东西到四爷跟前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