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说了。误了给福晋请安的时辰便是我的罪过了。”
话音落,从园子里走出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亭亭而立。妆粉素淡,小两把头端正齐整,洁净如水鸟般的瞳眼,更添静美。
从其纤瘦的身形与风骨中,似乎能窥见一株亭亭净植的荷、一树翠茂挺立的松。
钮祜禄氏走得很规矩,只是步履行走间也还是带着美,一种纯美。
纯洁无瑕的美。
等钮祜禄氏到正院的时候她果然还是迟了,从她穿的衣裳来看是能瞧出衣裳和头面首饰的不衬的。
宋氏一瞧见钮祜禄氏那张脸便撇了撇嘴,心里又忍不住嗤笑。
三年过去了,福晋这给人下马威的法子还是那样啊,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果然福晋开头还是那一句:“钮祜禄氏,你来迟了。”
钮祜禄氏同样聪明的没有为自己辩解,规矩地行礼告罪。
只是这回福晋却并没有过多的苛责:“新人入府难免会有行差踏错,这并不妨事。眼下四爷不在府上,你们也不必那么拘谨。都互相认一认吧。”
“这是武格格武氏。那是宋格格。那是徐氏。”
福晋带着刘氏和钮祜禄氏认了认人。
刘氏和钮祜禄氏其间一直都表现地十分的恭敬。
“对了,大格格近来的身子如何?倒是有许久没见着她了。”
宋氏扯了扯嘴角:“劳烦福晋费心。福晋知道的,春日里大格格不便到外头来,像正院这样百花鲜妍的,大格格哪里敢随意来呢。”
宋氏这就是话里有话了。
福晋面色不改:“你是大格格的生母,有你惦记着大格格的忌讳这是好事。不然像上回那样——便是四爷在千里之外,也要关切了。”
福晋对着宋氏和颜悦色地说了这么一段话,转头又对着刘氏和钮祜禄氏说了大格格的忌讳。
“你们才入府,不晓得这里头的缘故——”
宋氏听着耳边福晋的声音,险些把脸都气绿了。
当初她借着大格格,想要借此踩东院李氏一脚,最后闹了个笑话不说还惹得四爷恼怒,这会儿福晋分明是当着刘氏和钮祜禄氏的面戳她的痛处,下她的脸面。
宋氏对上福晋向来就是没有一句好话的,这会儿也是:“也是有四爷的垂怜,大格格的身子才一日胜过一日。到了春日里头大格格也比从前活泼多了。对了,奴才听说二阿哥又病了?”
笑话,谁不会往人心头插刀子啊?
正院二阿哥是个三灾两病的,打量这满府里谁不知道呢?
福晋仍旧端坐,只是在宋氏话音落后嘴角的弧度还是慢慢消散,半晌不语。
新入府的两个俱是不敢出声的。
刘氏微垂着眼眸,只是余光却忍不住往坐在她前头的宋氏身上瞟。
明知今儿个是新人入府的日子,这位宋格格却这样驳福晋的脸面,想来在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着方才的话头,这位宋格格诞下了大格格,只是听着福晋那话似乎又像是有什么龃龉一般?
听说府里还有一位李侧福晋,只是这回跟着四爷南巡,今儿个自然是见不到了。
偌大的四爷府,可真是卧虎藏龙呢。想要在这里头把日子过好,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刘氏垂眼,心里有了计较。
最后还是武氏出声打破了沉默:“听说三阿哥已经会走路了,怎么不见徐姑娘把三阿哥带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