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外头跑上跑下的小路子,那也是瘦了的。
李沈娇索性便不去管那么多了,每日用膳吃清淡些吃个五分饱,吃饱了也不去做什么消遣或是看书了,径直到床榻上便躺下了。
船上的房间住所并不大,毕竟这回随着圣驾南巡的皇子并不在少数,年幼些尚未成家的皇子还好,只需一同安置了奴才。
成家了的便难免带着女眷随行,像四爷这样只带了个侧福晋和格格的还算是好的,前头三爷足足带了四个格格加上一个侧福晋兆佳氏。
女眷带的多了那么随行的奴才自然便也少不了,这便是占地方了。
李沈娇住的算好的了,只是在这船上,李沈娇总觉得一切都逼仄得慌,每日入睡时总要叫丫头开些窗才能睡得安心。
等到了五月中旬,顺着河路终于能见着一些扬州的影子了,李沈娇晕船的毛病才算是堪堪止住了。
只是经了这么一遭,李沈娇瞧着也憔悴了不少,小脸儿都是煞白煞白的。
四爷来时瞧见了眉头便不禁狠狠一皱,冷冷地训斥直直地对着李沈娇身边的秋壶。
“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
四爷这质问自然是没毛病的,做奴才的没照顾好主子那自然是奴才的过错,说破天去也是这样的道理。
李沈娇没替秋壶多说什么好话:“秋壶,去看看我的药熬好了吗?”
李沈娇一开口,四爷原本皱着的眉这下直接拧紧了。
李氏的嗓子很好听,这是四爷也喜欢的,婉转明快,听着便叫人心里舒畅。
只是这会儿李氏的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虚弱,甚至还能听见细微的喘气声,整个人瞧着也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四爷摆手免了李沈娇的礼,转头又问:“太医不是说你晕船的毛病好多了吗?”
苏培盛每回回来回话时也是这么说的。
苏培盛默默低头。
李沈娇半躺着,笑了笑:“太医并没有欺瞒,只是近来精神不济,胃口不佳所致。”
李沈娇自个儿都觉得奇怪呢,只是从她自己的身上却也感知不到什么,只是觉得身子确实比从前弱了些。
四爷坐到床榻前:“等到扬州了爷再让周太医给你瞧瞧。”
四爷瞧着李沈娇眼下这精神不济的模样心里便不大舒服,自然不是厌恶,只是有些——惶恐。
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是有些难得的。
只是,事实确实如此。
四爷见惯了福晋这一两年的虚弱,也是亲眼瞧着福晋的身子一点点坏下去的。
眼下瞧着李氏面如金纸,心里居然也有些抽痛。
他抬手扣住李氏纤细的手腕,似乎比上回环住时确实瘦了许多,四爷这一摸都能摸着骨头了。
四爷的心似乎也被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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