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行人到了广东地界之后径直先到了福建去。
但是因着带着五百骑兵实在是太过惹眼,四爷只在身边留了十人。
余下的留了四百在城外,剩下的人一半往被祸害的村庄去侦查,一面往城内去打听消息。
四月里皇阿玛下了圣旨,福建水师早已听候待命,四爷初来乍到想要领兵,那得把消息给打听清楚。
这是四爷在外办差的一贯作风。
来之前四爷早就已经把消息打听过一回了。
大哥直亲王战功赫赫,但多是在马背上打出的功劳,也就是都是在北地和蒙古平息蒙古各部、以及新疆还有青海等地之乱。
南边水师和大哥没有太多的关系。
这也是四爷会果断接下领兵的重要缘由。
机会难得啊。
若是在别处四爷实在难保不会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谁都不是多光风霁月的人,四爷不是刚出仕的毛头小子,官场上的那些门道他在户部多年早看得透透的,兄弟之间的那些小心思,四爷更是打小就看着的。
谁知道大哥的手会不会伸得那么长呢,小心也是总是好的。
只是即便是四爷如此小心,却也还是免不了算计。
四爷一行人最先是宿在了城郊的一处庄子上,这是四爷的养母孝懿仁皇后的私产,后头等四爷成婚时拨了不少给四爷,这处庄子就是其中的一份。
四爷一行人到的悄无声息,连着数日的舟车劳顿,四爷早早地便叫众人闲安置了,他自己也不例外。
四爷睡得很早,数日赶路堆积起来的疲倦似乎都在瞬间叫嚣,只是夜半时分四爷看着房梁上嘶嘶作响的长蛇时即便困意还没消散但也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四爷的呼吸都停了一刻。
他盯着蛇身上的花纹,试图判断是否有毒。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那是一条足足有四爷手臂粗的长蛇,蛇身在房梁攀缠,最后在帐幔处垂下一点蛇尾。
四爷很慢地直起身,在长蛇吐着蛇信子的间隙里他的手往锦被下探。
电光火石间,四爷看着帐幔晃了晃,或者说是蛇尾动了。
四爷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他在心脏剧烈跳动之时猛地撑起身,贴着床头伸出手,虎口微张,同时右手握着的匕首也深处。
“来人!”
因着是在外头,庄子上只知道来的是主家,虽让人来伺候了,但四爷都没留着,苏培盛和福禄一道在外头守着,还留了四爷的两个哈哈珠子,侍卫们都在隔壁小院歇息。
福禄原本是在打盹的,不时有蚊虫在耳边晃来晃去,他睡得也不沉。
听见里头四爷的声音,福禄一个激灵,他拔腿往里跑的时候自家师傅早就已经冲进去了,福禄难得聪明了一回,他先喊了外头的哈哈珠子一道,而后又纠结了一回要不要去喊骑兵们……
福禄最后还是去了,他已经听见里头师傅惊呼“蛇!”了。
来不及去想主子爷住的厢房里怎么会窜进去蛇,福禄都不敢去想会是多大的一条蛇,或者,又不止是一条蛇呢?
侍卫们赶到的时候有两个衣裳都没穿好,只站在门口继续整理着,一探头往里瞧却直接被震住了。
我的个乖乖啊。
苏培盛这会儿正在边上数蛇的数量:“除却最大的袭击爷的那一条,额外还有四十五条蛇,大小不一,有些有毒,多数无毒……”
他显得格外冷静,四爷站在床边,正抬手擦着手腕上的血。
对面,一条硕大的巨蛇被钉死在拔步床上,骑兵们都是练家子,自然能看得出来大蛇是被一击毙命的,额外还能从蛇身上看到数道伤口。
有骑兵已经对着两个哈哈珠子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