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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赤龙门忙碌十几日,到了一月中旬,藏风山外大大小小的临时商区都构建完成,那些早已经准备好大赚特赚的商户们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入驻,只花了三天时间基本都整齐划一,等待着自槐山各地前来的散户和晋地的散户消费采买。
七十里长的新修街铺和各类灵场在短短两三日就挤满了人,一处小山丘上,肥头大耳摸着肚子的赵良才眼睛发亮,“这回他家可是赚大了,一下子聚了三四万人,咱们槐阳城什么时候也搞这么一出,为师的修为或许能更进一层。”
在他的一旁,与他身穿色泽相似的金服中年男子恭敬点头,“以师父的威望,自然也能达到赤龙门的声势。”
中年男子正是赵良才的弟子赵良晨,如今已有一百五十余岁,筑基巅峰的修为迟迟没有结丹的征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赵良才,都心急如焚。
“唉,为师现在就盼着你能早些结丹,不然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被他们几家压垮的,槐山地域就这般大,还能如何扩展,愁煞我也。”赵良才看着自己的爱徒皱眉又舒展,他实在不忍心再训斥催促自己这个笨徒弟了,这么多年来师徒二人彼此煎熬,已经都放弃对方可以体谅自己的不易之心。
赵良晨只沉默点头,顿了良久:“师父放心,这次婚礼过后,我便北上天雷城谋求结丹之道,结不成丹,便不回来。”
赵良晨叹了口气,“还是慢慢来罢,真有这个命,来晚一些亦无妨,真没有,来早些迟早也会丢。”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放弃投入对对方的期望,在赵良晨心里,早没了辩解的心思。
半空中一艘云舟疾驰而过,上面三道年轻身影各个鲜活桀骜,为首之人剑眉星目背着两柄剑器,赵良才摸着短须眯眼诧问:
“咦,那三个小辈是谁家的崽子,这般嚣张,似乎要往西面莽荒之地去。”
赵良晨遮光遥望,“是赤龙门弟子没错,为首之人是贪狼殿主姜道友亲子,其后两人一个唤作鲁巡,一个唤作鲁鳞蛟,的确是往西去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筑基期,两个练气期,敢往莽荒地域走,在这种时节真算大胆。”赵良才摇头不解。
“为首之人唤作姜明,其人多受赤龙门筑基一辈庇护,修为是三代弟子中奇差的一位。”赵良晨对于赤龙门的基础了解还算清晰,这个姜明不仅在门内出名,在整个槐山都是出了名的跋扈子弟。
赵良才摸着肚子哈哈大笑,“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的是,这小崽子没姜玉洲的手段,将来说不准也是一个软肋。”
这话里隐性含义深远,赵良晨没敢接话,自己这师父平常时候看似粗俗谄媚,真要论起心眼,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待到山丘下的大道中一对红衣礼兵敲锣打鼓路过,师徒二人浮降山脚,穿插入人流中,身前身后的散修一口一个赵前辈,赵良才咧嘴笑着左右回应:
“免礼免礼,无需客气。”
“正是,谁说金丹修士就得高高在上。”
“好,有时间来槐阳城玩耍。”
……
商人的天生本事就是嬉笑迎送,赵良才从不在意自己折损身份,他只在乎目的和利益,为了目的和利益,再是不择手段,他也一定会干成。
当下穿插入仪仗队伍,还是为了细细打量清楚整个商区的布置情况,顺便每路过一处散修小老板的铺面都要寒暄交涉,以自己金丹修士的身份明里暗里示意这些小老板事后去槐阳城联络他。
站在藏风山知客亭中的钟紫言眯眼凝望,笑着问旁边的简雍:“那胖子都已经不要脸到了这个程度,明晃晃来咱家抢资源?”
简雍无奈摊手:“这也不算抢资源,人与人之间,总归要交朋友,槐阳城这两年生意不好,他这个猎妖盟盟主为了给下属谋福利,可不得亲自挂帅上阵。
你要是直接与他说这事,说不准他反而会低头委屈诉苦,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咱家查探商事稳固情况,咱家还得承他的恩情。”
钟紫言再一次对赵良才刮目相看,准确的说,是对他做事的下限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也罢,由着他,看看最后他能说动多少商户,下次等到槐阳城做喜事,咱们把这番‘恩情’双倍还给他。”
简雍点头应下,“马上要开始了,该到掌门你去讲说呢。”
钟紫言颔首下山冲着商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