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语气又和缓了一些,“这么多年来,你身边也没个知心人,奶奶心里急啊!”
可惜这番话并没有打动时汀,她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钟,眉头蹙得更紧:“您活到一百岁不是问题。”
油盐不进的态度把老太太气得不轻,电话很快挂断,时汀将电话放在一旁,抚平被子上的褶皱后,这才满意躺平。
可惜,才刚关灯,就听见房间里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很少收到短信,只在近日收得频繁些。
但睡觉时间已经到了。
闭着眼挣扎半晌,最后到底认命地伸出手,将还亮着屏幕的手机抓在手里。
可惜,这回失策了。
看清短信不是出自那人后,时汀的脸上抑制不住地爬满阴郁,冷着脸将手机静音,她重新闭上眼。
可惜,也不知道是没有按照原定时间睡觉,还是因睡前的事影响到睡眠,这一晚,时汀睡得很不好。
睡眠质量差,第二天,时汀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整个上午,员工们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得时汀不快。
被王欢问起下午的会议安排,时汀想起郁林溪迟迟未回的短信,沉吟片刻,最后出人意料地给出回答:“会议让凯文负责,我下午回时家。”
闻言,王欢略有些诧异地瞥了眼自家时总。
时汀在外面是有公寓的,平时回时家不算频繁,顶多晚上回去陪老太太一块用餐,顺势住下,这还是头一次下午就要回去。
而且还是推掉会议回去。
“好的。”
作为员工,王欢没有资格过问太多,只安安静静地安排好一切。
车子驶到时家门口,时汀漫不经心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门口路边的电动车后,眉头蹙了蹙。
“家里没有安排车接送郁林溪?”她冷声开口。
“有的。”听出时汀话里的冷意,王欢心里咯噔一声,立马道,“有安排专门负责接送郁小姐的司机。”
她也看见门口的那辆小电瓶,虽然有些茫然时总怎么会关心这种小事,但也快速道:“我马上去查。”
问了管家才知道是郁林溪自己主动联系司机,让司机今天不用来接她。
王欢一字不差地转述给时汀。
时汀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花园。郁林溪正在教时安安画画,看着郁林溪弯着腰站在时安安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的模样,时汀有些失神。
其实早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她就听说过郁林溪的名字。
时安安从小就展现出了对画画的兴趣,在她三岁那年,打听到有位大师隐退后开了个小小兴趣班的消息,老太太让她送时安安过去看看。
兴趣班开得不大,一间亮堂的大教室里,摆放着不少画架。
去的时候恰逢那位大师不在,只有几个兴趣班的学生。
很不巧,她们正好发生口角。
不知怎的就开始动起了手,连那些画架连带着上面的画都被无辜殃及。
其中一个画架被甩在她不远处,上面的画纸倒是轻飘飘地落在她脚边。
只有三岁的时安安立马蹲下去捡起来,奶声奶气地朝着她晃晃画纸:“有木大!”
她瞥一眼画纸上的落款,及时纠正:“是郁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