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忙着洗衣服的婶子大娘,听到这边动静不对,纷纷都聚集了过来,只是谁都没留意水中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蹿了过。
眼瞅村长和老支书快要到近前了,乔家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乔家明你不要闹了,听婶儿的,有什么话上来好好说,快、快点上来……”
眼瞅乔家明都已经在水里扑腾好一会儿了,还不赶紧上来,杨桂花生怕他真出什么事,死命朝他招手,乔家明却鸟都鸟她,杨桂花又气又急,满脑门的汗,忙朝乔澜看去。
“澜澜,你别也刚干杵着啊,快劝劝,先让他上来再说……”杨桂花也真是要被乔家明这臭小子给疯了,要不是她不太会水,早下去给他拎上来,揍一顿再说了,但眼下这情况,明显也只有乔澜这个苦主才能撒泼耍赖的乔家明妥协了。
乔澜唇角紧抿,但却没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里乔家明那张稚嫩但却嚣张的小脸。
杨桂花不止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更是村长周满福的老婆,不管是哪个身份,杨桂花都不能像那些个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婶子大娘们似的,还有听八卦的闲心。
杨桂花急不可耐吼她,总之还是担心怕出事,但她却不想再惯着二叔这狼心狗肺的一家子。
夹在两人中间的张翠花,原本还很淡定,家里那仨皮小子总叨叨乔家明水性不错呢,所以会水的她也没急着下水救人的想法,只是也不知道是被身边急得满头是汗的杨桂花传染,还是乔家明上下沉浮的身子突然间僵了那么一下的缘故,也忽的心口一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不快救人?”周满福凑近了看,正好瞅见扑腾了老半天的乔家明体力不支往下沉,脸色顿时大变,“……都愣住干嘛呢,快、快救人啊……谁会水快下去救人……”
围观瞅热闹的婶子大娘里也有不少会水的,不过,就跟刚刚乔家明那小子在水里头扑腾的那劲儿大着呢,谁瞅着都不觉他会有什么问题,以至于,注意力全在听八卦上了,倒是忽略了乔家明水性再好,他不过是个才十二岁的孩子。
不过,这会儿被村长这么急吼吼一声怒吼,大家也才也突然回神,这才注意到刚刚还扑腾得起劲儿的乔家明好像不行了,忙也才跟着急了起来,会水的忙往河里跳,而不会水也好几个趴到河边伸长了胳膊,试图给乔家明拉回来到岸上来。
乔家明正佯装体力不支,闭气往下沉,听到水里扑通扑通的声响,心里正得意,心想他都差点出事了,这下总算能被他给混过去了吧。
然而,乔家明臆想得挺好,却是不想,变故陡生。
刚还瞧热闹,这会儿又跟着紧张救人的婶子大娘里也不知道是谁眼尖,率先发现了水里有蛇,立马尖声叫了起来。
“……啊,蛇……有蛇……快闪开……”
“……快,快闪开,好大条蛇……”
跳进河里救人的几个婶子大娘也同时发现了蛇的影子,一时间看不清什么蛇,但大家的心都忍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也有反应快,下意识就赶忙往岸边游回去的,一时间,河里的人全乱了。
而水里闭气等着被救的乔家明浑不巧正被蛇给缠上,那蛇很长,顺着他的腿缠绕到腰腹上,乔家明浑身一僵。
“……啊……蛇……呜呜……救命啊……呜呜……”
乔家明平常最怕的就是蛇,这会儿在水里突然被缠上,乔家明瞬间慌了神,拼了命地划拉水往岸上游。
正好瞅见他人影的几个婶子大娘立马伸手拽他一把,但乔家明吓坏了,不管不顾啪啪挡开拽他手,速度极快的就游到了岸边,都不用岸上的人拽他,他双手撑着就连滚带爬上了岸,被他甩在身后救人的人都傻眼了。
这小子这么猛,哪儿需要人救他啊?
“……乔家明你个臭小子!”
周满福看他一点儿事都没有,但下水救人的几个婶子大娘却有俩被他挥挡的胳膊和拳头击中了脸,一个鼻子都红了,一个眼睛都是一片青黑。
走得有点慢,姗姗来迟的老支书乔厚朴正好看到了乔家明勇猛自救的一幕,脸色黑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浑身透湿的乔家明被村长那么一吼,整个人都不好了,心知事被他越搞越糟了,回头狠狠瞪了眼乔澜,不等村长和老支书骂人,他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边还忍不住咒骂。
“乔澜,都是你这个祸害,谁碰上你谁倒霉……我要去告诉你奶奶你差点害死我……”
乔澜忍不住扶额,没想到事情都已经被乔家明搞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脸骂她。
看村长和后来的老支书脸色都很是不好,生怕两人误会乔澜什么,张翠花忙把他们来前发生的事说了下。
随着张翠花的讲述,晚到或者没看到全程的众人,都不由沉默了,刚还有几个用责怪的眼神看乔澜,这下也全都不说话了。
“……哎,那个臭小子就是欠揍!”周满福连声叹气,但却也莫可奈何,忙招呼大家都赶紧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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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村长和老支书都没生乔澜的气,张翠花这才总算松了口气,凑近了乔澜小声说,“澜澜,你也赶紧回去,先跟你妈说一声,免得等下你奶奶要是闹上门,你妈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嗯,这就回去。”乔澜忙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儿都不担心,算计没得逞,还出了这么大纰漏,乔思思不想暴露她自己,就铁定会死死拦住奶奶。
乔澜幽幽瞥了眼河里游来荡去的菜花蛇,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当初就是这条蛇给乔思思吓破了胆儿,没成想,搁乔家明也同样适用,就是不知道,等下乔思思听乔家明说起蛇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乔澜临走特意感谢了几个下水救人的婶子和大娘,也还特意替乔家明跟被他伤到的两个婶子道了歉,跟周满福和杨桂花两口子说了声,方才端着她的盆子去追先一步离开的老支书。
杨桂花看着乔澜远去的背影,还忍不住叹气,“澜澜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
“分了家,以后应该会好点儿吧。”张翠花满含期望的说。
两个女人在感叹,一旁没吭声的周满福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村里这些半大小子也真的是忒皮了,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干,免得他们闲得蛋疼,整天上蹿下跳,往河里钻,真是出点儿事,那可就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