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不把朕当皇帝,真把朕当父亲看的,只一个常安而已。真把朕当兄弟看的,只一个萧风而已。
常安已经离我而去了,师弟啊,你……不能再离开我了,否则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嘉靖这一番话真情流露,再也做不来假的。听得萧风眼中湿润,心头温热,黄锦如深谷幽潭一般的心也微微波动。
“老奴惭愧,老奴自小陪着万岁,却做不到事君以诚,推心置腹,老奴惭愧。”
嘉靖苦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如此,今日不过是有感而发,朕也失态了。
你和陆炳都没错,群臣更没错。朕与师弟是前世仙缘,对他的宽纵也不是对你们能比的。
朕是皇帝,你们把朕当成皇帝对待,能有什么错呢?”
黄锦松了口气,心说你自己明白就行了。我相信你此时此刻说的绝对是真心话,但这不妨碍某一天你起了疑心,梦中跳起来给我一剑。
对皇帝的真心话,就像对已经脱了裤子的男人的真心话一样,听听就算了,你还真敢信他说的就蹭蹭吗?
就像给这段测字做个总结一样,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精舍门口,小心翼翼地报告。
“黄公公,那个……裕王和景王打起来了,这次打得比较激烈,听锦衣卫说都快把萧大人家的狗给打死了……”
本来三个人还在苦笑听着,心说刚测完说这俩小子有问题,这眼药马上就上上了。等听到最后一句话,萧风腾地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等萧风跑出了西苑的大门,那个小太监才回过神来:“萧大人何以如此激动?这,这失仪了呀!”
黄锦板着脸挥挥手,赶走了小太监,就听嘉靖闷闷地说。
“就要出远门了,本来还想多聊一会呢,他对家里还真是上心。家是小国,国是大家,嗯,果然是修入世道的。”
黄锦陪笑道:“萧风一定也想陪万岁多聊一会儿的,不过毕竟旺财有生命危险,这个……轻重缓急不同。”
嘉靖点点头:“许久不回皇宫了,今日回去住吧。嗯,宣康妃和卢靖妃侍寝,朕要好好问问,她们平时怎么管教的儿子!”
黄锦连连点头答应,伺候着嘉靖起驾,心想今晚上这一架,两个皇子谁胜谁负不知道,两位贵妃看来要分个高下了。
萧风回到家里,一眼看见裕王和景王在小操场上打成一团。这不是个形容词,而是写实的,两人确实是打成了“一团”。
裕王用安青月常用的擒拿手法,扭住了景王的胳膊,景王则用张无心的地面技术,两腿锁住了裕王的脖子。
难怪小太监说这次打得格外激烈,原来两人都在入世观里学了几招功夫,有点章法了,不再是以往单纯的王八拳了。
两人的侍卫站在两边,整齐地排成两列,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十分习惯了。两边相熟的侍卫甚至还在打招呼。
“你们府里最近伙食怎么样?肉还管够吗?”
“还行还行,肉还够吃,不过牛肉少了。听说这段时间互市买来的牛都送去当耕牛种田了,市场上牛肉很贵!
你们呢?听说你们的大厨去醉仙楼深造了,带回什么新菜来了吗?”
“有新菜!炒地瓜叶,正当时!我们府里自己种的!
入世观的道士说,叶子多了也没用,可以吃,别薅秃了就不影响长地瓜!”
“好吃吗?我们府里也种了地瓜,可没人告诉我们叶子能吃啊!大厨也不知道啊!”
“这是醉仙楼的新菜,你们大厨没去学习,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裕王府的大厨当年可是在醉仙楼干过些日子的!随时去随时学,面子大着呢!”
操场外围,府里的女眷们站成一小堆,远远地看着战场,因为有侍卫在,不太方便往跟前凑。
萧风走过去,女子们见他回来了,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话,乱糟糟的,萧风也听不清楚。
“巧娘说吧,你们说话都像炒豆子,听着累。他们为什么打架,旺财怎么样了,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