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点多,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孔经纶这才来到了服装厂街,找到了范克勤给他的地址。而这个时间外面的人非常少,所以孔经纶直接进入了四单元门,开始上楼。
二楼左手边的房间前,孔经纶停下了脚,笃笃笃的敲了敲门。可能是里面的人已经躺下睡了,这个年头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除非是去外面玩,要不然,就只能在家里呆着。倒也不太奇怪。不过范克勤之前告诉他说,雷臣总往家里领女人,此时可能是玩累了,已经睡下了。
不过敲到了第五次门的时候,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别敲了,谁啊?“
“邻居啊。“孔经纶说道:”你家有芥末油吗?能借点吗?“这话一出口,门内好几秒钟都没有动静。跟着,这才咔哒一声开了。露出了一个二十八岁上下的脸。这个人开门口,上下打量了一下孔经纶,道:“这么晚了借芥末油?没了,家里还有点老醋,你要不要?”
“老醋的话……”孔经纶道:“我吃个螃蟹,能对味吗?要不来点鱼汤?”
暗号一对上,就看开门的这个人偏了下头,往楼道里面查看了一下,道:“进来吧。“说着,已经让出了过道。
孔经纶从门外走了进去,也不往里走,站在一旁。而这个人则是伸手把门关上,道:“走,进屋吧。”
“家里还有其他人嘛?”孔经纶道:“今天……没带女人回来?”
“带了。”雷臣道:“不到九点的时候就走了,那个娘们有点得寸进尺,让我给轰走了。”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雷臣进入了他家里面。话说,他家是妥妥的单身公寓。后世叫,一屋一厨一卫的格局。
雷臣穿这个在这个年头挺时髦的睡衣,来到了屋里后,从旁边的一张桌面上抓起一盒烟,掉了一根在嘴里,跟着递给了孔经纶一根,道:“抽根?老板让你来的?有什么事你说。”
孔经纶接过烟,也点上抽了一口,道:“先借用你家厕所用用。回来跟你说。“
“啊。“雷臣,用手指了指,道:“走廊旁边的左手边那个门。”说完,就看孔经纶转身又走了出去,进入了厕所中。没一会传来了放水的声音。等完事了出来,在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道:“昨天你们中统,晚上抓了两个人,一个叫谢如林,天津人,情报掮客。另一个叫简六顺的,对吧?”
雷臣稍微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事,不过,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人那是二处抓的。跟我们侦查室,没什么关系。”
孔经纶道:“确定一下,昨天晚上七点钟左右抓的人,从抓人的地方到你们中统的总部,应该是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不到七点半,到的中统总部。你所知道的时间能对得上吗?“
“对。“雷臣道:”我昨天加班,就是七点半下班的嘛。我在下班前没多长时间,看见二处的人带回了两个人。那就应该是你说的谢如林和简六顺。“
孔经纶抽了口烟,道:“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了,你知道吗?”
雷臣道:“昨天的情况我不知道,他们被押回来没多长时间,我就下班了嘛。今天一天,好像是二处的人往返过关押室。但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怎么了?老板让我打听他们俩的情况?”
“对。”孔经纶说道:“你要注意这两个人的情况,有任何动静,都随时的汇报给他。另外还有一点,你要尤其注意那个叫简六顺的人,他是否有交代的迹象,如果有……你要想办法在他说出之前,封了他的口。”
雷臣听完,一皱眉,道:“我要理解的不差,封口的意思,就是干掉他吧?在我们中统总部做这个事?要知道,关押室外面走廊里是有卫兵的。我做这种事,卫兵百分之百是能够看见我的。过后……我肯定是跑不了。”
“你也说了。”孔经纶道:“是过后跑不了。但当时你肯定是有办法接近他,对不对?而过后的事,老板会给你安排的。出国?还是去港岛,你可以自选。你应该知道,中统没那么大能耐,送走了你,他们就对你毫无办法了。老板程诺,只要你办成了这个事,就会给你一大笔钱,在办理个身份证,国外的,或者是港岛的,都是可以的。而且是一大笔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只不过,你可能要换个环境,但你想想,一辈子从此之后,没有任何生活上的烦恼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工作上的也在没有任何压力,简直是神仙才能过的生活。怎么样?能办吗?”
雷臣听罢,细细的想了想,道:“老板真的这么说?”
“当然。”孔经纶道:“老板让我郑重的告诉你,这是他对你的程诺。你应该知道,老板说话,一项是算话的。”
雷臣再次微微犹豫的一下,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听你刚刚说的意思是,先严密注意那个叫简六顺的,如果他没有吐口的迹象,就不用管。但他要是有了这种迹象,我再动手?”
“对。”孔经纶道:“你能做到吗?”
“我,应该是可以的。“雷臣道:”我们侦查室,其实跟二处,是有挺密切的合作的,另外,羁押室那面,我倒是能够进去。看守也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想要随时打听简六顺的情况,倒也不难。“
孔经纶道:“那就好,真要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随时向老板汇报。“
“我明白。“雷臣道:”那个谢如林也是这样?“
“不用管谢如林。“孔经纶道:”简六顺才是你的任务。“
“嗯,好,那我知道了。“雷臣道:“要是一下子弄两个人,我还真未必能够完成。”
孔经纶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那行了,就这样,咱们相互之间,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最好是快速的那种……”